李鈺彤不敢再打擾張清揚,靜悄悄地坐在一邊看電視,以免他不順心就向自己發火。電視正在播放新聞,畫麵上出現了喬老逝世並在八寶山火化的消息。李鈺彤呆呆地看著電視,吸引他的不是身披黨旗的那位老人,而是站在遺體前炯炯有神的白發老者,以及他身邊的帥氣年輕人,他們正是劉老與張清揚。
李鈺彤早已了解了張清揚的身份,可是當她親眼看到張清揚與劉老站在一起時,仍然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在那一瞬間她難以相信坐在身邊的男人就是那位老人的後代,這種強烈的距離感令她心中產生一股自豪,這是奴性的自豪。李鈺彤突然感覺張清揚曾經對她那些不合理的要求,甚至是沒事找事的胡亂發火都是可以理解的,似乎隻有如此才能體現出他身份的特別。李鈺彤再看向張清揚,好像他又變了一個人。
張清揚正巧也側頭看著她,發現她眼中異樣的目光,皺起眉頭道:“又怎麼了?”
“那個……”李鈺彤指了下電視。
張清揚扭頭去看,他和劉老的身影一閃即逝,出現在鏡頭前的是另一位國家首長。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苦笑道:“怎麼了……不像我?”
“不是……”李鈺彤搖搖頭。
“那是?”
“我……我有點意外,”李鈺彤的眼神略帶崇拜,“有些事聽說和親眼所見,感覺上完全不同。”
張清揚點點頭,他能理解李鈺彤的感受,臉色也就和善了很多,問道:“電視上的我和現在的我……有什麼區別?”
李鈺彤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臉色一紅,羞澀地說:“我……我覺得吧,電視上的你有點老,也有點虛幻,還是現在的你……年輕……帥氣,也更真實一點。”
張清揚笑了,瞪眼道:“你看小說呢,還虛幻!”
李鈺彤知道他沒有生氣,大著膽子說:“這是我的心裏話,省長,其實……你不上電視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可愛?”張清揚有點想哭,他已經快要到中年了,卻被身邊的保姆評論成“可愛”,還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李鈺彤吐吐舌頭,接著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那個……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有點像小孩子……”
“沒大沒小的!”張清揚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氣氛卻是溫欣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裝作很隨意的樣子,扭開頭說:“李鈺彤,假如你想放棄一個男人,可心裏還是有點喜歡他,這個時候該……該怎麼辦呢?”
“這個,”李鈺彤眨著眼睛看向張清揚,心中竊笑,最近張清揚時不時就問她一些感情問題。她略微想了想,便說:“我覺得吧……主要還是看那個男人的態度。”
“那到這種時候,你說……那個女的還愛不愛那個男的?”
“這個……還真不好說……”李鈺彤裝腔作勢地回答。
“讓你說你就說,擺什麼譜,就說你自己的感覺!”張清揚忍不住又發火了,李鈺彤的“態度”令他很不滿。
“啊……”李鈺彤嚇得一哆嗦,立刻說道:“愛肯定是愛的,但愛情這東西在有些時候會慢慢的減淡……”
張清揚心底一涼,他相信李鈺彤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有多少情侶當初海誓山盟,可到最後還不是勞燕分飛?
李鈺彤見到張清揚的臉瞬間就蒼白了,嚇了一跳,又補充道:“當然了,凡事都有例外,我想這個女人應該是硬氣的,如果男人努努力……還能夠挽回……”
“真的?”張清揚有些失態,拉住了李鈺彤的手。
“呃……”李鈺彤還是每一次看到他這種表情,近乎失語地回答:“嗯。”
張清揚醒悟到自己失態,立刻恢複正常,頗為尷尬地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你也知道我是不會有這種問題的,是……是一個朋友。”
“哦……”李鈺彤滿臉的不相信,心說省長連說慌都是如此可愛。
張清揚不敢再問下去了,看了眼時間,他知道自己該出發了。為顯示出他的誠意,怎麼說也要早到一會兒。張清揚正了正臉色,又恢複了往日省長的氣度和神彩,很威嚴地說道:“去把我衣服拿過來,我要出去一下。”
“西裝……還是……”李鈺彤不知道他晚上出去辦什麼事情,就想問個清楚。
“休閑裝吧,再幫我吹吹頭發,換個發型。”張清揚安排道。
“哦,我明白了。”李鈺彤心中有了譜,看來省長又要出去“幹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