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趕到醫院時，李鈺彤的病房裏圍滿了人。張清揚正瞧見馬元宏笑眯眯地拉著李鈺彤的手寒暄，而小李同誌則強顏歡笑，滿臉的不耐煩，似乎和馬元宏說話，已經給了很大的麵子。還有兩個陌生的女人，一人應該是馬元宏的妻子，另一個就是他的妹妹馬元豔。
陳雅坐在一邊，無聊地翻弄著床頭櫃上的水果，以她的性格，當然不會同馬元宏妻子那種俗人有什麼共同話題。
“喲，省長來了！”馬元宏看到張清揚進門，站起來伸出手來。
“馬部長，你怎麼過來了！”張清揚已經猜出了他的來意。
“哎，這不是早就說過來看看小李，一直也沒時間。”馬元宏滿臉的歉意，“我妹妹想當麵向她道歉。”
“客氣了。”張清揚微微一笑，拉著馬元宏坐下，看向馬元宏的妹妹。
馬元豔有些緊張，起身道：“張省長，真是對不起，是我生出了那個混賬兒子，要不是他，小李也不會受這麼大的委屈！”
“老大姐，事情過去咱就不提了。”張清揚打斷她的話，看向馬元宏說：“部長那麼忙，何苦親自來醫院。”
“哎，我們對小李有愧啊，”馬元宏滿臉的慚愧。
“馬部長，這是一件意外，大家都不想這種事情發生，你說對不對？”張清揚微微一笑，“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在小李沒有生命危險，咱就不提了，以免傷了和氣。於聲年輕氣盛，他在背後打著你的名號做壞事，並不代表你們全家人都在做壞事，小李不是糊塗人。”
馬元宏硬著頭皮說：“是啊，多謝省長教育得好，哎，於聲這混小子，挨槍子也不為過！”
“馬部長，嚴重了，於聲的問題有組織上的判定，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小李是我的保姆，我是一省之長；而於聲是你的外甥，你又是省委組織部長，這件事啊，我們雙方都要躲著點，免得對你我影響不好，對不對？”
“嗯，省長說的有道理啊！”馬元宏在想張清揚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張清揚馬上就解開了答案，說道：“小李沒有生命危險，於聲的事情呢可大可小，其實完全不用通過法律，我本來想象征性地讓公安局關他幾天，然後給一個免職決定就算了。可是又一想，這樣不行啊，因為他是你的外甥，馬部長是什麼人？你的清正在雙林省是出了名的！如果於聲沒有受到懲罰，你說……對你是什麼影響？這樣對你的影響可不好，所以我最後想，還是通過法律解決吧，這樣才能讓馬部長不受牽連。”
“你……”馬元宏的臉緊繃著，氣得想發火，慍怒道：“省長的意思是說……將於聲交給法庭？”
張清揚無奈地笑了一下，說：“沒有其它的辦法了，馬上就到換屆年了，現在就這麼放了於聲，馬部長的聲譽就會受影響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馬元宏握緊了雙拳，沒有稱呼他為“省長”，直接說了“你”，可見他氣憤到了極點。本來他覺得隻要低聲下氣的上門，張清揚就能放過於聲，卻沒想到這家夥鐵了心不給自己麵子！那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了。
“小李，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馬元宏對兩個女人一擺手，臉上的怒意很明顯。
“馬部長，再見，我就不送了。”李鈺彤冷漠地說道。
馬元宏沒應聲，大步走了。來到外麵，馬元宏對身後的兩個女人怒吼：“我說什麼來著，他不會給我們麵子的，過來隻會丟人！”
老伴拉了拉他，說：“老馬，你就少說兩句，我本以為張省長是好人，沒想到……”
“政治上的事情，你們永遠也不明白！”馬元宏煩躁地說道，“上車吧！”
“他人不好，他老婆也不是什麼好人，連句話都不說！”馬元宏的妻子一想起陳雅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免不了生氣。
病房裏，張清揚望著李鈺彤笑道：“行啊，敢落馬部長的麵子！”
李鈺彤嘿嘿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他就不像好人！”
“嗬嗬，你啊……”這時候電話響了，張清揚掏出來一瞧，來自美國。
“清揚……是我。”
“楚涵，你怎麼樣了？”張清揚並沒有避諱陳雅。
“我今天想正式和你談談，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想清楚了，今後……我們永遠也不要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張清揚的身體晃了晃，手一鬆電話掉在了地上。
夜深了，張清揚還拉著陳雅的手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的睡意，神情呆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陳雅也不說話，就默默地看著他，不停地替他的茶杯裏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