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後便覺得頭腦昏沉,許久沒有鍛煉了,我決定去東區跑個步,然後回家洗漱完再去小望的項目看看開盤前有什麼能幫忙的。
橋底從頭頂劃去,露出成片的天空。東邊,陽光從滿是裂痕的雲層後麵,透出點清涼的微光,西邊,灰藍的雲層泛著陰沉的天光,像是夾著將落未落的秋雨。頭頂的交界處,露著一線的藍天。
如意湖粼粼波光,走近了,還能看到透明灰色的魚群。到後來,太陽逐漸失去陣地。我圍著千禧廣場前的如意湖一圈一圈的慢跑著,腦袋裏時而空明如明亮的夜晚,時而冷雨敲窗。
刻意壓在心底的身影一有機會便會鑽到你的眼前。
手機響起,我心如同遭遇氣流的航班上下波動——是蘇星。
“喂?洛洛,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我還要去項目上開會。”
“昨天送你的禮物不喜歡嗎,賞臉吃個飯的機會都不給。”
“那倒也不是。”
“再沒時間也要吃飯,我晚上去接你,順便送你回家。”
“真不用……”
“就這樣。”
不知是跑步傷風還是工作強度過大,到了項目以後便覺得周身發冷,我想我應該是發燒了。今天下午是首次線上模擬開盤,大家都忙的熱火朝天。
時間轉眼便到了下班時間,但客戶依舊很多,大概還要忙上幾個小時。
大廳裏忽然生起了一陣咒罵和打鬥聲。聞聲趕去,發現一個女人拉著另一個女人在纏鬥,一個中年男人在中間焦頭爛額。
勸架的置業顧問擦槍走火的也挨了幾腳。
“什麼情況?”
“還能什麼情況,正房打小三啊。這個男的也真是心大,在同一個小區準備給自己老婆買套大房子,再給小三買套小的。他前後帶了兩個不同的女人來,大家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今天測試開盤,怕是陰差陽錯不小心被撞破了吧。”
“趕緊把他們拉開吧,其他客戶看著也不像個事兒。”說完我和同事一同上前幫忙勸解拉架。
男人妻子情緒愈發的激動,手裏碰著什麼便向男人和小三砸什麼。我上前攔她,被她用力推開,原本就有些暈頭轉向的我失重向身後重重砸去。
我心裏有些無奈悲哀:‘我幹的不是房地產嗎?不是公關嗎?不是白領嗎?不是坐辦公室的嗎?怎麼就要麼被推下樓,要麼挨揍呢?我是不是入錯行了?’
眼一閉心一橫準備摔地的時候,不偏不倚落到了一個人的懷裏——這感覺前段時間剛剛上演過,不是蘇星還能是誰?
上學以來演出跳舞沒見幾回,看我挨打他卻一次也沒落下。丟人的事情都被他看盡了。
蘇星慍怒的眉眼落在我眼裏:“住手!”
男人妻子被蘇星的吼聲震得發愣,隨即絕望的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她也很可憐的。”我說。
“你臉色不對。”他的手掌隨即覆在我的額頭上,眉間的霜雪更重一層,“你發燒了。”
小望聞聲趕來:“洛洛你沒事吧?”
“沒事。”我對她笑笑,“你不用管我,快去讓幫著安撫客戶吧。”
“小望總,我先帶林總走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