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幹勁兒十足,一鼓作氣往上爬,在夜裏兩點多的時候,就離山頂沒多遠了。
眼看著目的地就在前方,隊伍裏有人開心的唱起歌來。
一個人開了腔,就極其容易引起群體開腔,於是隊伍裏陸陸續續有人加入了合唱。
歌聲越來越大,在黑的隻能靠手電筒的光分辨不遠處有沒有人的山裏,在所有人都爬得精疲力盡,就靠著一口氣撐著去山頂的地方,歌聲一傳出,前後方就響起了和聲。
大家隻能看見燈光,其實並不知道跟自己合唱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子,但此時此刻,他們就是全世界最有默契的人。
他們經曆了一樣的辛苦,要朝著一樣的山頂而去,他們在路上唱起歌,歌曲予以他們的鼓勵,通過歌曲表達出來的喜悅,都是一樣的。
宋梔聽著這群人放聲歌唱,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這是專屬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很青春澎湃的力量。
他們並不在意自己一路過來經曆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水,他們隻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即將抵達,他們心裏、臉上、笑容裏,都是難以遏製的高興。
都說人年輕的時候,才是最經得起試錯的時候,不僅僅因為他們這個時候的顧慮最少,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們最勇敢,最無畏,最不在意苦難,最敢於吃苦,最能享受快樂,也最容易感受到快樂。
而宋梔自從知道一切真相後,就仿佛失去了尋找快樂的能力。
但這一刻,她好像又獲得了這種能力。
她笑著大聲開口,也加入了合唱。
在歌聲的陪伴中,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看日出的觀景台。
這裏已經全是帳篷,沒有落腳的地方了,要想睡覺,就得去離這裏兩公裏外的露營地。
但是大家一路爬上來已經精疲力盡,再步行過去又得半個小時,去了還得搭帳篷,等折騰下來就三點多了,今天據說是五點多日出,那麼最多隻能睡幾十分鍾,就得收帳篷再步行過來。
與其來來回回耽誤時間,節目組想的是不如就在這裏等幾個小時算了。
宋梔說:“實在困的,可以租個睡袋,隨便找個地方一躺,也能睡一晚。”
負責導演:“……”
想了想,她說:“也行,大家輪流守夜。”
宋梔說:“沒事,你們睡,我不睡,我守著你們。”
負責導演問:“宋老師你不困嗎?”
宋梔說:“還好。”
負責導演想起宋梔爬山的時候跟那群大學生說過,她一天隻能睡兩、三個小時,還都是從工作之餘擠出來時間去睡的,也就是她為什麼現在不困的原因吧。
宋梔說起那段經曆的時候,語氣很淡然,仿佛那不是什麼吃苦受罪的事情,但其實哪怕是他們這些做幕後的,隻要不忙,每天最基本的睡眠時間都能保證,可宋梔卻沒有不忙的時候,出道四年,她一個人扛著一個團,站了四年的頂流位。
都說不要心疼藝人,可負責導演此刻卻忍不住的心疼起宋梔。
她也跟那群學生一樣慶幸了起來。
慶幸宋梔離開了那個團,離開了那家公司,離開了舞台,選擇好好調整、休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