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康健坐在休閑廳抱著手機傻笑。連他倆進來也沒看到。
“這個孩子傻了。”黑子一手晃著車鑰匙,跟著走進來,看著沙發上傻嗬嗬笑著的康健,搖了搖頭。
韓亞東看了他一眼,就徑直上了樓。
徐佳回到自己的房間,卸了妝去洗澡。穿著一套家居服,這才想起還要給韓亞東熱牛奶。
下樓來,看到康健對著手機還在傻笑。
“與誰聊天,這麼高興。”
康健收了手機,臉上還遺留著一絲微笑。“一個網友。”
“你網戀?!”徐佳笑著說。
康健做了一個噤聲手勢,“噓!”
徐佳笑嗬嗬地說:“好,保密。”
熱好牛奶,徐佳端起杯子上樓,來到韓亞東的書房,敲了敲門。好半天,也沒人應話。
徐佳輕輕推開半掩著的門,看到他坐在書桌後麵,手上握著一件東西,看得出神。
“韓先生,你的牛奶。”
韓亞東這才抬起目光看向她,鳳眸中蘊含一股溫情。
徐佳上前,把牛奶杯子放到桌上,這才注意到他手裏握著一個小瓶子。這不是放在密室架子上那個瓶子嗎。
一個極為普通的糖果瓶子,韓先生卻惜如珍寶,難道這個瓶子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
“我小時候也喜歡收藏這種小瓶子。”徐佳望著他手中的物品,說道。
韓亞東眉目溫潤柔和,張開握著小瓶子的手。“你可認得它?”
徐佳麵露奇異,看著他手中的瓶子,目光被束在瓶子上的絨絲線所吸引。
她拿起小瓶子,端詳了幾秒,“我以前也喜歡把收藏的小瓶子上拴起蝴蝶結,這樣更漂亮。”突然,她目光一頓,“你就是那晚的少年?”
韓亞東盯著她,眉宇間光華流轉,一雙黑眸,像夜空一樣深邃。
十年前的那晚,徐佳和幾名同學晚上偷偷從營地出來。為了捉螢火蟲,幾人來到螢火蟲聚集的山穀裏。
結果,回去的路,徐佳和同學走散了。
山林在幽深的黑夜裏,麵目猙獰。來時的雀躍心情被洗刷得煙消雲散。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握著裝有螢火蟲的瓶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
山林靜謐,隻有微弱的風聲和蟲鳴聲,在耳邊回蕩。
隱約中,她聽到一聲呻吟,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人聽見。
難道有鬼?徐佳渾身一顫。
又是一聲呻吟,是那種很壓抑著痛苦而發出的聲音。
是人!
“誰?”她壯著膽子,故意裝出大人的聲音。
那聲音在黑暗裏消失掉。
她朝前走了一步,耳畔傳來一陣窸窣的摩擦聲。她大著膽子朝聲源那邊看去,借著月光,看到一個黑影。
“你,是人還是鬼?”
那黑影一動不動。
半晌,那人開口:“人。”
徐佳站定,看到那黑影掩在路邊的草叢裏。隨著那人一聲悶哼,草葉發出一陣窸窣的摩擦聲。
打開已沒什麼電的手電筒,借著比月光稍微亮一點的光,徐佳這才看到那人的腿在流血。
“哎,你受傷了。”小姑娘跳下小路,跑到草叢裏。
原來那人踩到山裏獵戶設下的捕獵陷阱裏。
徐佳幫他取下夾子,從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藥,幫他消毒,敷上外傷藥,用紗布綁好腿。“你忍著一點,有些痛。”
少年忍著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