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傑說:“他是做過開顱手術。他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不僅打我,也打我的父母。
我們怕他哪天沒看住,傷害了別的人,就帶他做了腦部手術。
這種手術據說可以讓精神分裂症的暴力傾向有所緩解。”
題安盯著他,“蔣空有緩解嗎?”
蔣傑說:“有,緩和了很多。”
題安將鑒定報告遞給他,“蔣空並非死於心肌梗死,他死於腦出血。”
蔣傑將鑒定報告放在一邊,低頭在茶桌上溫杯燙盞,“人已經死了,死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題安問:“你們不是在正規醫院做的腦手術吧?這種切除額前葉的手術是被明令禁止的。”
蔣傑將分好的茶遞給題安,“您嚐嚐,我出差帶回來的碧螺春。”
題安將茶杯放下,問他:“我看過你的資料,學曆是很高的。按你的見識不會將自己的弟弟放在這麼危險的處境的。
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蔣傑笑了一下,“術業有專攻。我學的是人事管理,沒有學醫,不知道這些也很正常。”
題安看著蔣傑突然問道:“你能評價一下你的弟弟蔣空嗎?”
蔣傑愣了一下,沒想到題安會問這個問題。
不過他很快恢複了鎮定說:“評價蔣空嗎?我真沒想過。
讓我想想......
蔣空從小學習成績不怎麼好,叛逆倔強,是個問題少年。
如您所調查的,他隻上了個三流大學,混了個文憑。
我給他找的工作他不肯幹,做了個什麼理發師。
他的人生如他的名字一樣,空空如也。”
題安說:“你評價的是世俗的他,這樣的評價更像是個外人做出的評價。
我的意思是,作為他的哥哥,你對他有什麼評價?”
蔣傑想了想,“除了這些,我還真想不起來他有什麼優點。
如果非要說,善良吧。
蔣空比較善良,但是善良有什麼用呢?
在這個拚實力的時代一文不值。”
題安說:“比如你。就是很有實力的對吧?”
蔣傑嘴角漾起一絲笑容,“謝謝,不過我確實有我的實力。要不然我的父母就該絕望了。
兩個兒子總得有一個有出息吧?”
題安看著蔣傑不自覺露出的,這並不合時宜的笑容。
他問道:“蔣空在你心目中,很沒用吧?”
蔣傑呷了一口茶,慢慢地說:“如果說實話,確實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我幫他擦屁股善後。
他就隻會闖禍,挺沒用的。”
題安直視他,“他沒用到連死了都不需要問個為什麼?”
蔣傑並沒有惱怒,而是慢慢給題安斟上茶。
蔣傑說:“死因您都說了。我們已經知道為什麼了。”
題安說:“可是我不明白。你們是在哪個精神病院給他做的這種手術。
為了不讓更多的家庭出現悲劇。
這種非法的機構要被取締。”
蔣傑輕哼一聲,“警察同誌恕我直言,未嚐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不是這種精神病的患者家屬。
你根本不知道家屬要因為他受多少心理折磨。
正規的醫院要經過正規的手續,正規的評估,大部分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會被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