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安娜被HELL天使獵殺公司抓到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室十幾個大男人都沒把她摁住。
她的人類形態依舊有金屬,憑借著自己的金屬身體,她摧毀了實驗室好多器具。
直到那個男人出現。
人類叫他博士。
他穿著和他們一樣的白大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明明看著也不大,卻格外沉穩。
她站在角落,周圍是一地她打碎的玻璃碎片。
“安博士,別靠近她,也不知道他們咋回事,一號天使居然抓了個殺戮天使,力氣大得要命不說,關鍵根本聽不懂人話。”
他一出現,剛才試圖製服她的那群人立即勸阻他不要靠近。
而她背過去的手上正好抓了一塊玻璃碎片,隨時準備將它插進哪個想要靠近她的幸運兒的喉管裏。
聽見他們的話,他隻是淡淡的觀察著她。
這個人很冷靜,她無法從他臉上觀察出任何情緒。
最後,男人說了一句大家都沒猜到的話。
“那麼粗魯的對待一個女士,人家能不抗拒你們嗎?”
“什,什麼?”同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不再搭理他們,還是不顧勸阻走到了她麵前。
在她準備把玻璃刺進他喉管之前,他先一步低下身去查看她的金屬膝蓋,“都被實驗台撞壞了,痛嗎?”
痛嗎?
她沒說話,戒備的與他對視良久,還是沒有把手裏的碎片插進他喉管。
那個人笑了。
這樣溫柔的笑容出現在他冰塊一樣的臉上,居然一點都不突兀。
“我或許可以為你摘除這些金屬,你願意試一試嗎?”
安娜回想著過往的一切,心中無數種情緒交織。
她抱了抱安左,然後一步一頓走到人前,“我就是被認為隻具有低等智慧,沒有愛人能力的殺戮天使。”
語罷,她又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夏妍,夏妍鼓勵的對她點了點頭,安娜才開口繼續道:“讓大家失望了,我們有愛,並且會愛。”
於是眾天使又炸開了鍋。
“我的上帝呀,殺戮天使愛上了人類,還和人類生兒育女,這也太迷幻了!”
“可是她沒金屬誒。”
“你看她膝蓋上有疤,肯定是被摘除了唄。”
“但是和她相戀的那個男人呢?”
聽著天使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到了自己丈夫,安娜眼底閃過一絲哀慟。
安右走到媽媽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安娜從停屍房出來開始,母女倆沒有說一句話,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她們都沒有提及父親。
父親很大概率已經不在了。
感覺到從女兒那裏來的安慰,安娜的傷痛稍稍緩解,起碼他還留給了她孩子。
她鼓足勇氣回答了天使的疑問:“與我相戀的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夏妍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她好能理解這種永失吾愛之痛。
心中種種異樣的感覺,讓夏妍很清楚的知道,她的確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真的好想把那些東西找回來。
好想好想。
這時,安娜又開口說了起來。
隻是將要說出口的東西似乎非常沉重,她的身體在顫抖,勉強扶住桌角才站穩。
“我被冰凍的時候,其實意識和聽覺還是在的。他被那群人囚禁起來,他受刑的地方就在我的隔壁。”
“他們打斷他的肋骨,拔掉他的牙齒,逼問他我的下落,他卻什麼都不說。”
講到這裏,原本熱絡的禮堂靜寂無聲。
聽著安娜一字一句將自己愛人受刑的經過講出來,夏妍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之手牢牢抓緊,壓抑沉重。
拚命想要找回記憶的欲望讓她頭痛欲裂,總感覺有什麼要從大腦深處破土而出。
安娜淚流滿麵,安左由於不忍聽下去已經跑出了教會,而安右含著淚示意母親不要再說了。
可安娜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夏妍,似乎這些隻是為說給夏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