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傾把槍口頂的更緊,“不可能。”
看到醫生之後,他就拉著盛承澤,同歸於盡。
褚寧看著神色癲狂的他,忍住疼痛,往前一撲,抱住他的腿:“顧北傾!不要再繼續了!到此為止吧!傷害我一個就夠了!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北傾轉頭看向她,神色複雜,似乎在回憶什麼:“褚寧,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麵,是你從地下室的窗戶裏,給我扔了顆糖。”
顧北傾的童年的絕大部分時間,是在那個地下室度過的。
父母出了車禍,活下來的隻有他一個。
他被爺爺視作不祥,視作害死父母的凶手。
打罵,關地下室,是家常便飯。
一切的開始,是一顆糖。
顧北傾還記得,她那時一身白裙,像是天使。
可他啊……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血流進嘴裏,濃鬱的鐵鏽味。
顧北傾沒空去擦,他看著褚寧身下流出的血,以及被血染紅的白裙,忽然哭了。
褚寧見過瘋狂的他,偏執的他,卻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滿臉是被盛承澤打出來的血,哭的很狼狽。
他哽咽的問:“褚寧,如果你愛我或者,如果……你沒有遞出那顆糖,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小腹的疼痛一陣一陣席卷,褚寧說不出來話。
救護車的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帶隊的警察耳機裏,響起一道聲音。
“狙擊手準備完畢。”
顧北傾摸到扳機。
狙擊手屏住呼吸。
槍聲響徹夜色。
*****
M國醫院。
褚寧一身病號服,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豔陽。
過了一會,敲門聲響了起來。
盛承澤提著水果籃走進來。
他把籃子放在褚寧的床頭,看她神色落寞,一個人不言不語的樣子,低下了頭。
“孩子……是我的錯。”
褚寧依舊看著窗外,沒什麼反應。
“有什麼我能補償你的,你盡管說。”
盛承澤很愧疚。
雖然曾為了麵子,和朋友說過狠話,不會留她的孩子什麼的。
但他沒想到,褚寧的孩子真的會因為自己流掉。
這件事發生的那刻起,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褚寧以後,再也不會有可能。
褚寧緩緩轉過頭來,看向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永遠。”
壓下心裏的苦澀,盛承澤閉上眼,轉身離開了。
他走之後,一個白人警官走了進來。
他拿著一個透明箱子,放到褚寧麵前的桌子上。
“你好,褚小姐,這是那晚死亡的嫌疑犯身上的東西,我來找你最後核對確認一下哪些是證物。”
褚寧抬眸,無意中看到箱子角落,一顆造型包裝古舊的糖靜靜躺在那。
她愣了一下。
……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那裏麵啊?”
“不用你管。”
“我給你吃糖,你出來跟我玩好不好?”
“……好。”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顧北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