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楚搖此時剛與楚延昭在書房商討完出兵的事兒,這幾日南楚狀態穩定楚延昭也比往日要悠閑許多,答應她明日一定出兵。
她最近常常坐著坐著就犯困,困了也不是睡過去而是昏迷過去,弄得伺候她的丫鬟每次見她醒來都是惶恐至極。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支撐不住了,幸好這件事還是辦妥了,希望為時不晚。
他走出楚延昭的寢宮準備回自己的屋子裏準備給流風寫封信,抬起頭,卻猛然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直直的立在前方。那俊美的鼻眼,即使穿著便衣也絲毫掩飾不住天人之姿的氣質和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她愣在那裏,眼眶有幾分濕潤,是她在做百日夢嗎?日日夜裏都會夢到的人突然就毫無征兆的出現了。
“禦臣,你……我是在做夢嗎?”
“你沒做夢。”這個時候還跟他開玩笑。
“你怎麼來了?”
鳳禦臣望著她兩個月竟然人瘦下了一大半,有幾分發氣也心疼不已:“我再不來找你你準備將你自己折騰死嗎?若不是禪月告訴我你早就身重劇毒,你還要瞞多久?”
“禪月……她,居然不聽我的命令?”她心中暗叫一聲糟,這下必定拗不過鳳禦臣。
鳳禦臣直接上來拉她的手:“她聽你的命令也得聽我的,上官無暇來了,楚喬也為我們備好了車馬,走,我這就帶你回天曜養傷。”
“你已經見過了喬喬?”
“是呀,你一點線索都不肯透漏,我不找她怎麼找得到你。”
淩楚搖甩開他的手:“可是,楚延昭已經答應了我明日就出兵,好歹也要讓我看見他遵守承諾帶著兵力到達天曜我才肯放心。”
鳳禦臣心思細膩,知道這普天之下絕對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問她:“他答應你,你是不是也承諾了什麼給她,嗯?”
淩楚搖撇過臉去,鳳禦臣就這點是最讓人招架不住的,多年來運籌帷幄鑄造了他比常人多出一倍的冷靜和細心。
鳳禦臣冷哼了兩聲,理智已經不受控製,搖搖究竟答應了他什麼,以身相許又或者是其他更苛刻的?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他很明白。
他大聲道:“不管是什麼條件,你立刻毀了約,我鳳禦臣還沒有弱到要靠自己的女人來求別的男人幫忙贏天下。”
淩楚搖急了,他要跟自己在楚延昭宮外麵吵架嗎?這麼大的聲音,是怕楚延昭聽不到嗎?
果然,一個聲音冷冷的響起:“哦?是嗎?那你為何要她一個人前來南楚?還有,太子閣下,我南楚的皇宮不是你天曜的東宮,你最好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轉身,楚延昭人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的望著他們。
“我鳳禦臣來南楚皇宮探望自己的未婚妻,不可以嗎?還有我們的家事皇上您似乎也管不著吧。”很濃的挑釁。
完了,淩楚搖望著楚延昭鐵青的臉色,心中懊惱不已,她狠下心,使勁拉開鳳禦臣:“你現在回天曜去,我不跟你回去,我們還沒成親,你憑什麼對我管頭管腳的,我想呆在南楚是我的自由。”
鳳禦臣可不吃她這一招,怒極反笑:“搖搖,聽話,別每次生氣都是這副模樣。”
淩楚搖徹底的敗給鳳禦臣了。
楚延昭看著二人一副打情罵俏的模樣心中的無名火騰的升起,留下一句“搖搖,不是我不幫你,看來某些人並不需要。”就佛手而去了,淩楚搖知道他生氣了。
她最後一絲緊繃的神經終於垮了,什麼也不說,也不看鳳禦臣,幹脆抱著頭蹲下來開始大哭,肩膀聳動,很快淚水就打濕了身下的石子路。
鳳禦臣歎了口氣,終究心軟下來,也蹲下來撫著她起伏不定的背,柔聲道:“搖搖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就亂了手腳了,你放心我們的兵力絕對可以抵抗鳳天祁他們,你隻要答應我好好回去療傷就行,好嗎?”
她哭的像個小孩子,斷斷續續的道:“不好,不好,我就算是死了,也得給你籌到兵力。我再去求楚延昭,他對我還有情分在,大不了我以身相許,反正我就要死了,他要我我就嫁。”
“你敢。”鳳禦臣厲聲道。
淩楚搖的脾氣也上來,不顧鳳禦臣的勸阻,狠狠的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在地上蹲的太久還是身子毒素猛然激起,她頓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淩楚搖在睡夢中不斷的做噩夢,夢到鳳天祁拿劍指著禦臣,夢到他們淩家被抄家,夢到自己眼睜睜的看著爺爺倒在血泊裏。她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頓覺天旋地轉,身上不停的冒著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