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
阮明瑟腳步不停，隻晃了晃手裏的老人機，直接和劉家豪擦肩而過。
魏崇均在一旁看得直咧嘴，悄聲和同事道：“這小姑娘可以的，是個搞學術的料，二十不到就太上忘情了，你們說，她入職我送個拂塵怎麼樣？”
同事默默別開了臉。
……
“ZOM”虛擬現實國家研究院。
古色古香的房間內，博古架旁，一架電動輪椅緩緩轉出。
六旬老者精神矍鑠，膝頭蓋著厚厚的羊毛毯，毯子下露出一雙小腿，細幼而扭曲，一看就是積年的老病症。
“鄙人岑秋池，愧領國家研究院曆史場景複原項目總工程師，目前也是研究院院長。”
老人神態從容，溫潤的氣質中帶著一絲奇異的世家風範。
這個世家指的並不是現今的“顧瞿錢路”。
而是一種舊式大家族由古到今傳承下來的教養與風度。
阮明瑟微微頷首，順勢落座，直接道：“冒昧問一下，我老師口中的‘老朋友’……”
岑秋池笑著點頭：“正是在下。”
緊接著，他又突然道：“說到書畫，我家中有位長輩也是擅畫之人，她的東西幾經戰火遷徙，大部分都遺憾損毀了，還有一小部分不知所蹤。我手頭僅有一幅肖像，因技法與她慣常所用的並不相同，所以，至今無法證實是否是自畫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觀摩一下？”
阮明瑟有點莫名。
不是說好要來談加入研究院和待遇的事嗎？怎麼突然變成畫作鑒賞了？
她不動聲色的應了下來，緊接著，就見到一幅一尺長寬的素描半身像。
畫像裏的女子瘦骨嶙峋，一條織錦旗袍穿得空蕩蕩的。
可是，她眉宇間的沉靜與慧黠卻仿佛能透過時光長河，緩緩的流淌出來。
尤其是，這張臉……
“如果按照輩分來論，這一位我應當稱她為殷姨奶奶。”岑秋池不疾不徐的介紹著，目光含笑看向阮明瑟。
……
阮明瑟離開研究院，手裏拎著個卷軸，裏麵正是那幅素描像，一貫平淡的麵色中帶了一絲冷意。
她隨手招了輛出租車，上車後，又一次徐徐展開了手中的畫卷。
同時，她在腦內沉聲問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嗎？”
係統不吭聲。
“是什麼原因？是她自己要放棄的，還是——”
係統心知這次混不過去了，隻好呐呐道：“都有。一方麵是小世界坍縮，被能量更大的世界所吞噬。另一方麵是殷明瑟自己的意願，她不願意重來一次，也沒有求生意誌。”
阮明瑟長籲了口氣，隻覺胸口發悶。
在“逃出岑公館”的場景裏，她最後帶出來一幅畫，就是三樓閣樓窗口的那一幅。
而那幅畫是有署名的。
署名殷明瑟，即阿殷。
或許在參與命題考核的專家們看來，這不過是個巧合。
阮明瑟在見到署名時心下也懷疑過，但後來一連串的事接踵而至，她沒找到空隙詢問係統。
可剛才見到岑秋池後，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怪不得考核前後，係統一直在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