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客廳何止五分鍾,直到阮明瑟施施然坐回原位,現場都一片安靜如雞。
官成蹊最後上場的時候,兩個安排好的刺頭都跟中了蠱一樣,靠在一起就差瑟瑟發抖。
謝頤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節目導演肢體僵硬,橫著跨步,一點點挪到阮明瑟身邊,小心翼翼的問:“剛,剛才那是什麼?”
他問的聲音極低,可是,不光沙發上的藝人們,就連正在考核的官成蹊也跟著一起扭頭,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阮明瑟。
阮明瑟勾了勾唇角,翹著腿隨意道:“還能是什麼,當然是演技。”
說著,她擺了擺手,謙遜的補了一句:“跟謝前輩教科書式的獨白表演相比,我這不值一提。”
這話說完,導演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怨念。
這尊大佛到底什麼人請來的?
哦,是我自己。
就好氣……
結果毫無懸念,第二場考核,阮明瑟勝出。
已經勝了兩場,謝頤再想當這個老師,重現演技培訓班時的情形就很難了。
阮明瑟靠在沙發上消極怠工,順便看看許久沒關注過的淩渣動向。
可誰知,謝頤也沒出去。
她坐在對麵,心理素質極強的泡起了茶。
係統暗戳戳在腦內出謀劃策:“宿主,咱們可以用‘有個秘密我隻告訴你’啊,傳播個名字應該很快噠?或者,我現在入侵村廣播站,把您的名字最高分貝重複朗讀,讀滿兩個小時?”
理論上把人念暈了,見誰都隻記得“倪明瑟”三個字,那不勝也勝了。
阮明瑟無奈道:“村民做錯了什麼?”
人家在地頭忙活一整天,到家剛準備開開心心吃個飯,村廣播就開啟了無限複讀地獄模式?
正在這時,一隻保養良好的素手,忽然遞來個青瓷口杯。
口杯裏湯色清亮,茶香馥鬱,一二嫩葉如同躍躍欲試的稚子。
“那時,茶道訓練很辛苦吧?”謝頤抿唇淺笑,眼神卻極度涼薄。
“手腕綁著砝碼,背心裏支著根竹篾,還有什麼?哦,還要跽坐,著大裝禮服,反複的沏茶,反複的喝。你還記得麼?韓信點兵,關公巡城,鳳凰三點頭……”
她笑容可掬的說著,那懷念的口氣,仿佛原身在演技培訓班過得是什麼大好生活。
阮明瑟麵無表情,眼神不躲不閃,看著她表演。
謝頤笑眯了眼,極回味似的,仿佛不經意道:“訓練的途中如果摔了杯子,好像是要罰跪在碎瓷片上的?”
她探究的看著阮明瑟,活像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像是……這樣?”
一陣清脆的碎瓷聲。
謝頤手腕猝然一歪,捏著的口杯瞬間掉落在地。
同時,她態度一轉,笑意全無,語氣冰寒的低嗬道:“倪明瑟,跪下!”
阮明瑟目光悠然,看著那隻幾乎擦著她的腿掉下去的瓷杯裂了一地。
膝頭被濺濕了一點。
她抬手隨意的拂了拂,忽然笑了:“摔杯為號,是要搞刺殺?”
謝頤眯著眼,近距離直直的逼視著她,目光充滿壓迫感。
這與她平素在公眾前的形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