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麼大一通壁角,倒是不著急救甄老爺了。
阮明瑟眼神一閃。
眼下的勢力關係得重新捋一捋……
在此之前,她要先確定一件事。
在十三族伯驚恐的眼神中,阮明瑟丟下鋤頭,一手一個,直接提溜起崔鶴遠和龔惟思,拔腿就跑。
把他們倆扔進客房,阮明瑟正要出門——
忽然,被崔鶴遠揪住了。
“你去哪兒?”他皺眉問道。
阮明瑟不耐煩:“去城主府看一下,有點事需要印證。”
“……夜探城主府?”崔鶴遠眼神古怪。
“你有事兒沒有?找揍呢?”
崔鶴遠手一縮,甕聲甕氣的建議:“可是,夜探一城長官的居所,你哪怕不穿個夜行衣,穿一身紅棉襖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而且,人家剛死。”
阮明瑟:“……”
……
等她胡亂打扮好,真到出門的時候,已是子夜時分。
正好,月黑風高殺人夜。
幾個踢縱間,阮明瑟就翻進了位於壑城中心軸線上的城主府。
說起來,也隻是名稱不同。
這一城之主,大約也就相當於現代省會城市的市長辦公室?
阮明瑟摸索了一圈,找到滿城主的書房,翻了翻,都是些沒什麼用的普通公文,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她正要離開——
一個老仆端著個油燈,哀歎著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跟著個半大小子,作小廝打扮。
老仆放下油燈,環視了一圈,幽幽道:“唉,咱們滿城主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人想要刺殺他呢?我實在是不明白,這人心得多黑……”
那小廝打扮的人表情甚是敷衍,隨口道:“阿爺,咱們還是快走吧,這種事咱們可惹不起!”
老仆麵色灰敗,神情流連,口中再次歎息道:“我就是鬧不明白啊,這年月,跟滿城主似的好官可不多了,到底什麼人這麼喪良心,幹出這等惡事來?”
小廝皺眉道:“他們當官的道道,咱們哪兒懂啊?興許……就是擋了誰的路唄?現在上頭的那位見天的發病,攏不住了。壑城這樣的地方,有人想接手不是很正常麼?”
“也就咱們城主死心眼兒,要是他肯早點退下來,也不至於把這條命交代在這兒了。”
老仆又歎了兩聲,想反駁什麼,終究沒說出來。
兩個人悉悉索索的,沒多會兒就出去了。
他們走後,阮明瑟從黑暗中出來,再次環顧這個房間,也毫不留戀的拔腿離開。
她果然沒猜錯。
“見天發病”指的應該是太子。
滿城主是太子的人。
那麼,刺殺他和給甄老爺下毒這兩件事,至此,也就差不多真相大白了。
殺滿城主的女刺客應該是鷺衣。
不然,她也不會趕不上接“江湖追殺令”一號牌——叢貫東。
十三族伯則是安陽郡王賈孝瑜的先鋒。
下毒的具體是誰並不重要。
接手江南首富甄家這一注大財,作為往後造反的軍資,得利的是誰,那下毒的就是誰。
這麼看來,除了賈孝瑜,不作他想。
但是,這兩件事的中間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至少如果由阮明瑟來操作的話,滿城主被刺的風聲就不應該被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