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孟霄從這一天開始,整個人都變得神經兮兮的。
好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體了。
要麼枯守電腦前,長時間打坐,反複點開“清清子”頭像,跟對話框較勁。
要麼頻繁光顧各大招聘網站,胡亂翻,跟抽卡似的,也並沒有要認真打工的意思。
要麼,卯上了自己的小說頁麵,反複刷新刷新再刷新,就像他不是作者本人,而是個等更新的獵奇讀者。
唯獨一次,他點了QQ添加好友,飛快輸入一串號碼,旋即,又飛快的刪除。
阮明瑟伸長脖子瞥了一眼。
哦豁,那個單獨分組的不是?這一串才是原身QQ號?
還有,這貨還大半夜的忽然把冰箱冷凍層裏,老家父母帶來的存貨,全部倒出來,大鍋水煮,然後,一盆一盆的堆在魚缸前。
阮明瑟莫名被上供,加之看他狀態明顯不正常,打印好A4黑白照片後,遲疑幾次,都沒再使出“遺照拍臉大法”。
就怕一不留神,把人送走,跟原身九泉相會去了……
這一晚,段孟霄還是一樣,一副中了蠱的死相。
他在屋子裏外轉了一圈,莫名搜羅了一堆陳年快遞盒,埋著頭又剪又裁,拚了一個盛放的菊花狀、地形複雜、高低落差巨大的軌道。
而後,把無辜的鱉放了上去,放在最頂端。
阮明瑟:“……?”
段孟霄垂著眼皮子,用一種猶在夢中的語氣,輕聲道:“好好散步,幫助消化,鍛煉身體。”
說完,他自己抱著胳膊杵一旁,雙眼發直。
阮明瑟簡直要瘋!
“MD!老子對他的慈愛終於走到了盡頭!”
來吧,互相傷害吧!!!
當天淩晨,一張A4紙飄飄悠悠的,從天而降!
一瞬間,吧唧一下,悶在了青年臉上!
“啊——明瑟……任明瑟?!”
段孟霄一個鯉魚打挺,額際汗如漿出。
他捏住照片,神經質的低喃:“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
……
“他怎麼察覺到的?”阮明瑟站在鏡子前,語氣狐疑。
隻憑著小說更新異常,憑著去了一趟寺廟,憑進門時前女友的一張打印照片?
這恐怕……並不足夠得出前女友已經出事的結論吧?
“所以,他這兩天反複的想要聯係淑清,是既想要確認又害怕確認?”
阮明瑟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有聯絡方式,幹幹脆脆加上,問一聲‘你死沒死啊’,能有多難?”
係統語氣木然:“宿主,您這樣子是要被打……算了!打也是被反殺,您高興就好。”
阮明瑟不知從哪兒找來兩根白板筆,一紅一黑。
眼下,正對著洗手間鏡子,認認真真的給自己畫上五官。
她根本沒管係統嘀咕什麼,邊畫柳葉眉斜插入鬢,邊感慨:“談戀愛可真麻煩啊……”
這一晚,她打算抓緊時間探一探原身任明瑟的居所,看有沒有線索。
要找一個人住的地方並不難,尤其對阮明瑟來說。
年齡大小有了,具體的名姓有了,而且,段孟霄那麼大一個電腦在這兒。查他們畢業的學校、學籍檔案、和一路的簡曆,都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