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說,小小的河灣村,連城牆都沒有,更沒有守城用的滾木礌石,一千多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是一盤菜,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下山虎正做著美夢,可是當他的部下衝到了城下,發生的一幕卻把他給嚇壞了,城頭上石頭滾木劈裏啪啦的落下來,砸得下麵人鬼哭狼嚎,至少有二十多個土匪摔下了戰馬。有幾個倒黴蛋還沒等爬起來,就被自己人的戰馬踩中,橫屍當場。
下山虎氣得臉都青了,咆哮道:“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有這麼多的石塊,大冬天的他們還能開山取石嗎?”
手下人哭喪著臉說道:“大當家的,不是石塊,是冰塊!”
“冰塊?”
“沒錯,大當家的,剛剛有個兄弟抱了一塊回來,請您過目!”
下山虎沉著臉接過來一看,果真是冰塊,隻是這冰塊和普通的冰塊不一樣,裏麵凍了很多樹枝,一半在冰裏,一半露在外麵,弄得像是刺蝟一般。這玩意從高處落下,不光能砸死人,被樹枝戳中也是非死即傷。
下山虎看得眼珠子冒火,咬著牙說道:“老子縱橫遼西十幾年,就憑一個小小的河灣村也能擋住我?告訴弟兄們,給我猛攻,我看看他們究竟能撐多久!”
……
城頭上,張恪緊握著刀柄,一見土匪們嗷嗷大叫,又衝了上來,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用冰塊築城,自然也就想到了用冰塊守城的主意,自從捉到了劉三之後,河灣村的男女老少都動員起來。
凍冰塊沒什麼難的,就連小孩子都能幹,張恪特意囑咐插入樹枝增加殺傷力。為了生存,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守著細河,河灣村不缺水源,上千人忙了一天半,一共凍了五六萬顆冰塊。
大家還做出了花樣,不光是冰塊,還凍了不少滾木,用胳膊粗的樹枝放在模子裏,撒上水,就像是凍冰棒一樣,兩三個時辰就能凍好一根二三百斤的滾木。
四個壯實的士兵一起抬著,朝著土匪多的地方就扔。
啪!
一個土匪的腦袋被砸得萬朵桃花開,就連胯下的戰馬都被砸斷了腰,嘶鳴著摔倒。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馬彪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當土匪衝上來的時候,城頭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剛剛接受了不到兩天訓練的新兵,他們之前或許連雞都沒殺過,現在卻要讓他們殺人,實在是趕鴨子上架。
張恪當然知道太勉強這些人了,可是他別無選擇,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拚命!第一次扔冰塊,不少人都是閉著眼睛拋下去的。
當第一步邁出去,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尤其是看到凶神惡煞一樣的土匪被打得人仰馬翻,士氣一下子就膨脹起來。
“都別傻站著,給我狠狠的打!”張恪大聲的吼道。
“遵命!”士兵們興奮的答應著。
冰塊比雹子還密集,城下的土匪一個都跑不了,重的被砸到馬下,再也爬不起來,輕的也是滿頭包,不到一刻鍾,土匪們丟下了二十幾具屍體,還有一大堆傷員,倉皇逃回。
“哈哈哈,我們贏了!”
喬福興奮蹦起三尺高,嶽子軒還有些遺憾,忍不住說道:“還當這個下山虎有什麼本事呢,真是一個飯桶。”
張恪微微一笑:“大家不要小瞧了敵人,他們第一輪沒有什麼準備才吃了虧,等到下一次攻擊就不會這麼容易,都給我加上百倍小心,誰也不準輕敵大意!”
張恪的判斷是沒有錯的,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土匪們再度向城牆撲來,跑在前麵的土匪都扛著長長的雲梯,後麵馬隊緊緊跟著,距離越來越近。
喬桂和喬福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們兩個指揮弓箭手,新兵當中會用弓箭的有五十多人,畢竟和韃子相處久了,耳濡墨染也有了幾分本事。可是弓箭就比較寒酸了,除了喬福喬桂用的一石弓之外,隻有十五張獵人用的長弓,差不多能射五十步。
“恪哥,弓箭手還沒開葷呢,讓我們上吧!”
“慢!”張恪一擺手製止了喬福,沉著臉說道:“再等等,別急著把牌都打光了!”
有了張恪的命令,弓箭手暫時退後,這時候土匪已經衝到了城下,紛紛豎起雲梯。
“打!”
城頭上的士兵捧起冰塊,向下砸去。
突然土匪後麵的馬隊全都停了下來,前麵一排二十幾個人猛地把弓拉得向滿月一般。
“不好!”
張恪急忙大喊:“快俯下身體!”
一嗓子喊出,不少士兵匆匆扔了冰塊,就蹲了下來,不過終究還有晚了一點,有個士兵正舉著冰塊,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脖子,另一支穿透了胸膛。從他的嘴角湧出了血沫子,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身體直直的摔到城下。
還有兩個士兵也都被弓箭射傷,倒在了地上。
“快,把傷員抬下去!”
張恪大聲的命令著,城頭的士兵情緒卻一下子低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