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中島上,西海岸有一處山坳,離著海岸近在咫尺。張恪就選在了這裏落腳,紮下了一片帳篷,作為臨時指揮所。
搬到島上的第三天,突然杜擎領著一個人急匆匆前來。此人見到張恪之後,離著老遠,揉了揉眼睛,撒腿就跑了過來,和張恪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我說恪哥,真是你啊,膽子也太大了吧!”
來人正是喬福,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銷聲匿跡,默默無聲,當然不是淡出了義州兵,而是另有安排。
喬家兄弟作為張恪的鐵杆心腹,他必須幫著規劃好未來。喬桂性子質樸,一直主管新軍訓練,後勤軍需,勤勤懇懇,做得相當不錯。倒是喬福很有點小機靈,如果留在張恪身邊,充其量能升到副總兵。
就算是能破格得到總兵銜,也是個雜號總兵,無足輕重。因此張恪一狠心,直接把他送到了京城,去參加武舉。
這下子可把喬福坑苦了,武舉主要考兩項,先是策論,接著是馬步弓箭,也就是實打實的功夫。
喬福的功夫不差,一手箭術更是相當了得,可是唯獨策論可難住了他,充其量認識幾個字,距離寫文章,差著十萬八千裏。
張恪讓鄧文通幫忙,請來四位先生,輔導喬福一個人。武舉的策論並不像四書五經那麼難,隻要文理通順,尤其是字跡漂亮,就能通過。
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喬福都在練字,毛筆寫禿了一大堆。他算是明白了,輕輕的一支筆,竟然比起刀劍還要重。
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喬福參加了天啟二年的武舉,竟然奪得了會試第一名。
要知道武舉沒有殿試,會試第一就是武狀元!
而且天啟聽說喬福過去立過戰功,親自叫到金殿問話,竟然親自加封副總兵之職。
這就是武將和文官的不同,哪怕是考上了文狀元,也隻能授予從六品的翰林修撰,想要升官,一步步熬著吧!
至於武將,有人賞識你,一兩年之內,提升到一品總兵,一點難度沒有。更何況喬福以往還有偌大的功勞,加上朝廷正在用人之際!
當上了副總兵之後,他在京營盤桓了幾個月,負責訓練士兵,遼東戰事緊張,又被派到了關外。
幾乎和於偉良同時,喬福領著三千人馬從錦州出發,坐著大船趕到了長生島戰場,兄弟相見,格外的興奮!
“怎麼樣,聽我的沒錯吧,不然哪有狀元郎的威風!”張恪拍著喬福的後背笑道。
喬福難得臉蛋通紅,囁嚅著說道:“還不是姐夫幫忙,給我找了好多幾十篇考官的文章,還專門把有關軍事的見解畫了出來。到了考場上,我腦袋都空了,背什麼就寫什麼,沒想到還真的中了狀元!”
“哈哈哈,這就叫傻人有傻福!”張恪笑道:“狀元郎,有沒有心思大顯身手啊?”
“當然!”喬福拍著胸脯說道:“我過來就是打仗的,沒想到比於偉良那家夥慢了一步,可恨,可恨!”
“不要著急,長生島這麼大,於偉良一個人吞不下來,你馬上領兵攻擊南信口,切斷韃子向陸上的退路,來個甕中捉鱉!”
喬福來之前早就研究過地圖,南信口距離長生島最近處隻有三百多米,是逃出長生島的必經之路,隻要卡主,島上的韃子就隻有死路一條。
“恪哥,你用兵還是這麼狠辣,不過我喜歡!”
喬福轉身撒腿就跑,招呼江邊的弟兄。
“還是風風火火的,沒有狀元的樣子!”張恪搖頭苦笑。
其實喬福當上了武狀元,最大的好處就是日後可以調到山東,薊鎮,或者是宣府大同充任總兵。一個總兵不算什麼,可是一個擁有張恪支持的總兵,那就全然不同了!
男人一旦掌握了權力,就想擁有更多,這就是一種毒藥,卻讓人心甘情願地無藥可救……
“殺啊,別放走了韃子!”
喊殺聲驚天動地,士兵們瘋狂的衝擊,狹小的長生島對韃子來說極為不利,他們的戰馬騎兵根本展不開,加上缺少火炮反製,隻能任由明軍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