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日中天的張侯爺和督師大學士孫老師一前一後,提出了自己的平遼方略,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如何平遼成了朝廷最熱鬧的一個話題。
不光是朝堂議論紛紛,在野的士人更是指點江山,就連普通老百姓都毫不例外,說不上三句話,保準提到如何平遼,不說這個,就仿佛沒有見識一般。
相對朝野的熱情,內閣,司禮監作為大明的決策中樞,卻是沉默不語,一點動靜都沒有。
三位大學士照常辦公,處理公事,唯獨對張恪和孫老師的奏折留中不發。
歡慶野豬皮被幹掉,順著民心士氣暴漲的時候,推行平遼方針,光複失地,正是應有之意。就好比一個樂章正演奏到高潮,突然停止。
攢足了力氣,打在空氣上,這是要閃腰傷腎的!
洪敷敎足足等了一個來月,還是沒有消息,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正好趁著休沐,他找到了魏廣微的家,來拜會這位大學士,談談口風。
聽說洪敷敎前來,魏廣微是親自出迎,客氣的不得了。
魏廣微的府邸在外麵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隻能算是上等人家,可是進去之後不得了,雕梁畫棟,巧奪天工,金銀玉器,晃瞎了眼睛。
坐下之後,十六七歲的侍女如同穿花蝴蝶,捧著香茶,飄到了眼前。
洪敷敎拿起了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香氣撲鼻,回味悠長,一點苦澀都沒有。“不愧是大學士啊,真會享受!”
心中有事,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兩手按在大腿上,一副我有話說的模樣。
魏廣微嘿嘿一笑:“洪大人,老夫知道你的來意,你說之前,我也告訴你一點消息。”
“請閣老賜教!”
“剛剛內閣討論過了,要調整一番人事,新設長生島總兵,交由原山海關總兵於偉良,再有副總兵狀元公喬福長生島一戰立功不小,高升山東總兵。登萊水師參將明文遠加封登萊總兵,主管水師。降將劉興祚實授參將之職,防守山海關。薊鎮總兵賀世賢不再防守西平堡,調回薊鎮!”
魏廣微前麵的所說還都在洪敷敎的預料之中,斃殺老奴何等天功,除了張恪封了定遼侯之外,其他部下也肯定加官進爵,一點也不意外。
可是最後聽到賀世賢被調回,洪敷敎就殺了。
賀世賢可是公認的悍將,擋在了最前線,勞苦功高,威名赫赫,怎麼會毫無征兆,就把他調到了薊鎮。
要知道自從奪取了草原大片土地,重建大寧都司之後,薊鎮就成了大後方。把名將放在後麵看熱鬧,這是什麼道理?
難不成朝廷要限製張恪的勢力,先是賀世賢,然後又會是誰……
魏廣微察言觀色,見洪敷敎臉色不善,急忙說道:“洪大人,調賀總兵其實和咱們侯爺關係不大。”
“那是為何?”
“為了孫師傅唄!”魏廣微歎了口氣,說道:“孫承宗力主修築墩堡城池,囤積糧草,要攻擊建奴,聖上很看重他的提議,因此把賀世賢調回了薊鎮,按照孫承宗的要求,把馬世龍,趙率教,滿桂調了過去。另外還有一個邵武縣縣令袁崇煥,聽說此人文韜武略,很有本事,也被孫承宗調去身邊,充當幫手!”
洪敷敎一聽這幾個人名,頓時就皺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