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個月後,時玥再度回到她的小院。
途經“威震八方”的隔壁,時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當初秋阿肆剛來這個院子的時候,看到“威震八方”的院名,還頗為滿意的撩撥了一下金燦燦的大波浪,那模樣,就像喜提新房的神氣“小媳婦”似的。
他在這裏烤野兔,燒雞,悶鴨子,時不時的扒在牆頭上“盯梢”時玥,沒事就翻牆而來嘎嘣嘎嘣的吃她的靈石,動輒就要貼貼抱抱舉高高,從她碗裏搶肉吃,甚至屢次賴在她房裏午睡,生活似乎充滿樂趣。
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呢?
日常自閉,熬夜波比。
偌大的靈玨峰,除了時玥之外,無一事讓他順心。
在神尊和燈堯眼中,他依然不過是個獸性未除的獸類,是能夠幫助時玥修煉的“工具獅”。
這間“威震八方”的院子,像是困住他的牢籠。
時玥至今都忘不掉,她跟隨神尊一起參加燈堯的生日宴前,秋阿肆一個人藏在屋頂上,身影寂寥,望向遠方的模樣。
在他燦爛的笑容之下,分明是一顆柔軟而又向往廣闊天地的內心。
然而,當真是這方小小的院落困住了他嗎?
不,困住他的,是他自己。
也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割舍的執念,是他血脈中對契約的向往。
在那場空間塌陷的漩渦中,秋阿肆也不知道被甩飛到哪裏去了。
希望他沒有被困在零源遺跡,也沒出什麼事情吧。
以他的性子,能夠借此機會,闖蕩天南地北,恢複自由自在的生活,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不失為一樁美事。
雖然身為現代人的時玥,並不理解秋阿肆明明超強,但卻依然執著於契約一事,但既然這在對方心中很重要,那就祝福他能夠找到心儀之人,能夠過上理想中的生活吧。
大千世界之中,肯定也有不少心地善良之人,不說像瑾禾神女那般高尚到犧牲自我來拯救世界,好歹也樂善好施多行善事,尤其是那些飛升成仙之人,哪個不是積滿功德才修成正果的?
想要尋到一位良人,也並非難事,就看秋阿肆作何選擇了。
若是他流落到靈界亂世之中,亦或是不小心踏足魔界……
罷了,他那般神獸之力,哪還用得著她擔心?
時玥微微抿唇,提起裙擺,跟隨辛葵一起回到她的小院。
辛葵穿著一身溫暖的橙黃色長裙,兩條長長的麻花辮軟軟的搭在胸前,光潔的額頭不著一絲碎發。
一如既往的可靠成熟,可她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你身體怎麼樣了?”
沒等時玥進門,辛葵便拉著她坐在書桌前,不由分說的施行術法,將溫熱的手指搭在時玥的手腕脈搏處。
空氣中隱隱湧動著一絲絲花香,沁人心脾,仿佛充盈著陽光般的味道。
“放心啦,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可辛葵依然板著臉,認認真真的為時玥把脈,把完脈還不放心,又揮出一束繽紛的細小花瓣,花瓣飛舞,光點陣陣,轉瞬便將時玥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經過裏裏外外的檢查,辛葵緊繃的麵容終於得到一絲緩和。
“幸好修成了仙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眉頭微蹙,從懷裏掏出一個米黃色的小紙包。
打開紙包,是一顆碩大的巧克力色藥丸。
辛葵二話不說,直接將藥丸塞進時玥口中。
“直接咽下去,固本修元的,你剛飛升不久,對身體有好處。”
辛葵柔和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憂慮,不過是去零源遺跡試煉一番,怎的還差點把命搭進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