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時玥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她推開門,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化為金獅形態的秋阿肆!
它體型極大,毫無形象的趴在院中石桌上酣睡不醒,狀態極為舒展。
可因為它太大了的關係,身體雖然趴在桌上,但四肢軟趴趴的耷拉到地麵上,細細長長的尾巴也彎彎的落在地上。
一眼望去,隻見金獅不見桌。
倒像是它抱著迷你玩具睡著了似的。
時玥走上前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得不說,金獅形態的秋阿肆依然是漂亮的。
漂亮之餘,又帶著貓科動物獨有的嬌媚,和大型動物的威嚴狂野。
又因為黑金鎧甲的關係,別有一番肅穆莊重。
各種氣質糅雜在它身上,形成和諧的統一,最終通通化為一種氣質——鐵憨憨。
這不,它的眼睛彎成兩道上挑的弧線,嘴邊毛茸茸的,吐出一小截粉嫩的舌頭,鼻息之間,喘氣聲很重,時不時的發出舒爽的呼嚕聲。
真是沒想到,這種擰巴姿勢下,他竟還睡得挺香。
不愧是貓科動物,都是水做的骨肉。
時玥的目光落在它金燦燦的鬃毛之間,一時間沒忍住,輕輕抬手摸了摸。
謔,手感真不錯。
一把抓下去,竟連皮膚都摸不到,滿手都是毛!
就連它半圓形的耳朵,也被茂盛的毛發所遮擋,隻露出一小圈黑色的邊緣。
毛量驚人啊大秋。
就是衛生不太達標,該好好洗洗了。
忽然間,時玥背後感受到一道銳利的目光。
回眸看去,景雲初正靠在門檻旁,抱著肩膀,用一雙猩紅色的眼眸盯著她。
準確的說,是盯著她插進金獅鬃毛中的手。
“額,哈哈,早啊。”
時玥尷尬一笑。
這下好了,真的被抓包了。
“我就是單純想摸摸看,沒別的心思。”她笑著解釋,心虛不已。
餘光中,秋阿肆依然睡得香噴噴,大鼻子哼哧哼哧的喘著。
景雲初眼底透著點烏青,麵容緊繃,邁步來到時玥身邊。
他沒有講話,隻是拉起時玥的手,回到屋裏。
他又打了一盆幹淨的清水,蘸濕毛巾,細細擦拭時玥的手掌。
從手心到手背,從手指到指縫,擦得幹幹淨淨。
直到沒有臭貓的味道殘留,他才默不作聲的收手。
“你沒睡嗎?”時玥問。
雖然昨晚她一氣之下吼了他們兩大隻,但並沒有不讓他回來睡覺。
她睡前在枕頭旁留了一張疊起來的小毯子,隻要他進屋就能看到。
就算他沒進屋,也能像以前一樣,恢複幼狼形態,團成個球,趴在門邊睡覺。
再不濟,隔壁威震八方的床那麼大,睡他們兩個完全不成問題。
鬼知道他倆昨晚又在較什麼勁,竟搞得他一宿沒睡。
他一點沒睡,秋阿肆倒是睡得舒爽了,呼嚕呼嚕的。
該不會,他守了一夜,為的就是防止秋阿肆進來?
“辛苦了。”她抱歉一笑,“你要不先在我這睡會吧。”
垂眸看去,他手上的紗布已經被摘下,也不知是傷藥效果太好,還是狼靈的恢複能力強,隻一夜的功夫,血肉模糊的手心已經開始結出暗紅的血痂。
景雲初沉默片刻,沉聲道:“我有事想和你說。”
“嗯?”
天邊越來越亮,暖紅的朝陽正徐徐東升,少年清澈的眸子宛如一潭深水,明亮神采中又帶著難以遮掩的鋒芒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