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他們母慈子孝的模樣醋意大發:“你對著朕若是能有對你著你母後一半好的脾氣,朕也犯不著總對你板著臉。”
皇後笑著打趣:“人都說母子連心,皇上若連這醋也要吃,那臣妾可沒法子了~臣妾告退。”
蒼瀾自四歲跟隨生母秦越氏入宮以來,就一直住在皇後宮中。
那時的皇後還隻是貴妃,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大皇子穆子仲,但她還是將蒼瀾視如己出,與秦越氏一起將蒼瀾照顧的無微不至。
後來皇帝的原配皇後病逝,她被立為新後,得了什麼好東西也都記掛著蒼瀾。
外人都說,她與蒼瀾非親非故,但對他卻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可見兩人投緣。
一路回到了鳳鸞宮,皇後命自己的貼身婢女去取茶葉來,又交代正殿裏伺候的其他宮人,“淩王喜靜,不喜歡這麼多人伺候著,你們退下吧。”
“喏。”
宮人依次退下,帶上了正殿的門。
門被合上的一刻,殿內光線霎時陰暗了不少。
皇後臉上的明媚之色也蕩然無存,那張和藹慈祥的臉上,忽而滿布陰翳。
“跪下。”
她的聲音從方才的的溫暖和煦,轉瞬變為了陰冷低沉。
很難想象,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會是從同一個人的嗓子裏發出來的。
而蒼瀾,竟然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跪在了皇後麵前。
他是連見了皇帝都不會膝蓋發軟的狠人,但在皇後麵前,卻溫順的如同一隻羔羊。
皇後眯著眼睛打量著他:“你是怎麼辦事的?太子才被廢黜不到十日就複了位,枉本宮對你如此信任!”
蒼瀾:“太子妃驟然得孕,太子才會有了翻身的契機。”
“那又如何?”皇後拈起一顆瓜子,剝開後喂給了一旁鳥籠裏的雪白鸚鵡,“她能懷孕,就能小產。聰明如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話落,便將瓜子皮信手丟入了博山爐中。
蒼瀾將頭埋低些,掩藏起眼神中的陰戾,對皇後畢恭畢敬:“兒臣明白。”
“但願你是真的明白。”皇後起身走到他身旁,用鎏金的護甲勾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看著自己。
“西廠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本宮不在乎,本宮隻在乎你的腦袋是不是清醒。打壓太子,削減太子羽翼,扶持子仲成為儲君,這才是你該做的正事。你可別糊塗了。”
她的護甲邊緣被新打磨過,十分鋒利。以至於用力拖住蒼瀾下巴的時候,幾乎都要刺進他的皮肉裏。
蒼瀾咬著牙,看得出他對於皇後這樣的羞辱十分不滿。
但他卻不敢反抗,隻能如同行屍走肉般重複著同一句話:“兒臣明白。”
皇後冷哼一聲將手甩開,“若嫻郡主昨日進京了,是為著你。她知道你凱旋歸來,可高興得很,巴巴兒地求著本宮要去你府上小住幾日。本宮已經應了她。”
對於此事蒼瀾十分拒絕,“郡主與兒臣男女有別,她如何能住在兒臣府上?”
皇後嗤笑道:“她一個女娃兒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難不成她還能吃了你?她是賢王的女兒,自幼屬意於你,這是好事。賢王手中攥著外境十二部的兵權,你討好了他女兒,就是討好了他。”
蒼瀾:“可是......”
‘啪’
蒼瀾方要開口,就見皇後忽而轉身,猛地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本宮說一,你不能說二!”
她瞪著蒼瀾,聲音發狠:
“你別忘了,你阿妹的生死,隻在你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