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徹底倒勢,再無回天之力。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蒼瀾的算計之中。
而他,也隻不過是一枚棋子。
隱藏在背後真正下這盤棋的皇後,才是大獲全勝之人。
蒼瀾身子大好後,入宮給皇帝請安時,皇後正好在皇帝身邊。
她見蒼瀾來,裝出了一副關切的模樣,“阿瀾來了。怎麼樣?身子可好些了?”
蒼瀾頷首道:“多謝母後關心,兒臣身體已無大恙。”
皇後道:“聽說了那事,本宮可嚇壞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會中毒了呢?”
皇帝的臉色愈發難看,他咳嗽了一聲,皇後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轉了話鋒道:“不過好在你身子一切康健,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後來三人聊了一些瑣事,皇帝試探道:“如今東宮太子之位虛懸,朕年事已高,不得不為儲君一事考慮。”
“皇上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皇後的指尖輕輕抵在皇帝的唇上,蹙眉搖頭,“皇上萬歲,才不要聽前朝那些大臣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皇帝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裏,溫柔道:“朕知道皇後關心朕,可朕自己的身體,朕自己知道。從前父皇讓朕領兵打仗,落下了不少病根在身上,父皇身康體健,六十歲的大關也沒邁過去。朕不得不早做籌謀。其實,朕還是屬意咱們的兒子的。”
皇後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扶持自己的兒子登基,自己可以當上太後,在後宮乃至前朝呼風喚雨。
但奇怪的是,她卻並沒有順著皇帝的話說下去,反而是百般推諉:
“子仲哪裏是當儲君的料子呢?他樣樣平庸,實在沒有帝王之姿。且臣妾隻希望他能平安順遂就好,別的事,不想他做,他也做不來。”
皇帝道:“身為皇家子嗣,就要時刻麵臨著肩負起國之重擔。一味的躲懶可不成。”
皇後麵露難色,“可子仲他確實並非良人。”
她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蒼瀾身上,有些遺憾道:“其實要說立儲一事,臣妾倒覺得阿瀾十分合適。隻可惜,他並非是皇上所出。”
皇帝看了蒼瀾一眼,為了避免場麵陷入尷尬,便終止了這個話題。
等從朝陽宮離去後,送皇後回宮的路上,皇後屏退左右,邊走邊對蒼瀾說:
“這件事你辦的不錯,經此一事,穆佩勳再也沒了翻身的可能。”
蒼瀾佯裝不解,問道:“方才父皇提及要立兄長為儲君,母後為何不應下?”
“應下?”皇後冷笑,“前朝讓皇上立儲的聲音多了,皇上才會有此一問。而這個時候,本宮要是順著皇上的話說下去,皇上難免會懷疑,是本宮在暗地裏操控前朝的輿論。這個時候,本宮表現的對名利越淡薄,就越能讓皇上放心把皇位交給子仲。”
她說著,回眸看向蒼瀾,挑了挑眉,“你放心。子仲登基之日,就是你妹妹與你團聚之時。本宮答應你的,不會食言。”
蒼瀾躬身作揖,對皇後畢恭畢敬道:“兒臣多謝母後。”
在皇後得意轉身的一瞬,蒼瀾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戾可怖,甚至還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
從始至終,皇後一直都以為自己才是把控局勢的人。
殊不知,這盤棋局的落子人,早就已經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