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突然陷入一種可怕的寧靜,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門口的燈籠也停止了搖曳。
喜堂變靈堂隻是眨眨眼的事。
四目相對的瞬間,燕子堯的心仿若被人用鈍刀劃過。
那晶亮靈動的雙眸,那右眼角旁淡粉色的木棉花胎記,以及女子身上特有的木棉花清香,真的像極了那個女人。
捏住顏小俏下巴的手陡然鬆開,獨留那清晰的指痕。
“告訴孤,你是何人?”清冷而悠遠的聲音仿若從地獄而來。
在對上燕子堯的眸瞳時,顏小俏的心好像被人用力地扯了一把。
麵前的男子,張揚的英挺劍眉,粗獷的麵部輪廓,眸色由淺變濃,孑然獨立間,眉宇都似攪動著蒼穹,令人一見難忘。
隻是,難忘的不是他的英姿,是那蝕骨的寒意,能讓人血液凝結的寒意。
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顏小俏低頭咬上燕子堯的手腕。
或許我腿腳功夫不如你,但牙口絕對比你好,先報了剛剛的一捏之仇再說。
“王爺......”
在顏小俏的牙齒拚命地糾纏著燕子堯的手腕時,周圍發出這樣的驚呼聲。
原來他就是王爺,於是嘴上愈發的用力。
直到雙唇麻木,嘴裏感受到了血的腥甜,顏小俏才鬆開。
在這期間,燕子堯卻沒有絲毫的動作,他滿腦子裏飄的都是:這女人是誰?
見燕子堯一臉愣然的表情,顏小俏又果斷的一腳踢在對方的腿上,對方巋然不動,她的腳卻仿若骨裂般的痛。
雖然還沒有接收到任何原主的信息,但她有義務讓原主挺直胸膛。
燕子堯眸色聚攏,臉上少了一份冷厲,多了一份怪異,眸底的寒意卻沒有減去半分:“孤問你,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給我聽好了,顏-小-俏。”顏小俏麵帶輕蔑,語帶嘲諷。
不知道是誰你就娶?當誰是二傻子?不要以為自己王爺就想炸天。
恐殃及池魚,那些觀禮的人隻要腿腳還靈活的,都慢慢地往外挪動身體。
腿腳已經不聽使喚的,隻能保持僵硬的姿勢立於原地,驚恐之色布滿眼底。
“顏小俏......”燕子堯將這三個字放置唇邊細細咀嚼。
思緒不受控地飄遠,那個女子又浮蕩在腦海。
“告訴孤,你的名字?”
“奴婢是罪臣之女,沒有名字,隻有編號:十六。”女子的眸子似水如冰不染塵埃。
望著隨風搖曳的木棉花,聲線滿是憐惜:“那孤就賜你一個名字,慕綿。”
他們相識於木棉花中,慕綿除了和木棉同音,更是預示了男女間的傾慕之情。
是,他對她一見傾心。
而麵前這個女子......
“沒錯,顏小俏,看你頭發也不短,記憶怎麼短板?”顏小俏用鼻端發出鄙視之聲。
“也就是說,你的確是當朝大將軍顏青山之女?”此刻燕子堯斂去所有的表情,獨留眸底那份陰寒。
顏小俏擠了擠好看的眉眼:“我想,你說的應該沒有錯。”
她隻知道原主也叫顏小俏,其他信息還沒收錄,她又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冰冷的手指再度捏住顏小俏的下巴,卻不似第一次用力,不染纖塵的語氣,卻含了一絲悲涼的語調:“你可認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