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也有些傷感。
老母雞跟野山雞可是她的小夥伴兒。
想當年,她跟小歡喜的滿月宴之所以能辦得熱熱鬧鬧,老母雞跟野山雞可都是功不可沒。
“香玉,你要是不累就去做晚飯吧,別坐那亂說,一會喜寶情緒不好了,可是對肚子裏孩子不好的。”劉老婆子道。
張香玉連連點頭道:“怪我怪我,一時沒有忍住,講了這些渾話。喜寶,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這雞有雞生,它們在咱們老劉家,也算是體體麵麵的。”
“嗯嗯,我知道了二伯母。”喜寶輕笑道。
張香玉哈哈笑了笑,去廚房忙碌了。
靈芝低聲道:“你家二伯母,說話真有趣。”
“是呀。”喜寶點頭道。
隔壁院子裏還有呻吟聲傳來。
靈芝有些坐立難安。
從張香玉剛才的話中可以看出來,喜寶跟隔壁院子裏的人是不大合得來的。
可老人家痛苦的聲音不斷傳來,靈芝到底是會些醫術的人。
醫者父母心。
免不了有些動容,想著要去隔壁看看。
喜寶看穿她的心思,笑道:“你們去隔壁看看吧,不礙事的。不過幫了她,要做好沒有好報的心理準備。”
“嗯嗯,我去看看。”靈芝起身往外走。
祁容立馬也跟上。
喜寶看著沈立群,笑道:“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上回我們見麵,瘦瘦巴巴、無依無靠的靈芝,眼下竟然成了世子妃。看著她,我就想起過去的自己。那時候,誰能想到,本是棄嬰的我,竟然能夠嫁給當今太子。可惜太子無心朝堂,隻想著跟我這個棄嬰在村子裏瀟灑自在。”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沈立群握著喜寶的手,低頭親吻,滿眼都是愛意。
這愛意,就像是烈日,灼燒著喜寶的心。
喜寶想到自己總是反反複複做的那個夢,語調染上一抹破碎的傷感。
“零食罐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老母雞、野山雞,配偶死了,你會不會獨活?”
沈立群看著喜寶的眼睛,道:“我不會獨活。”
“隻是開個玩笑罷了,怎麼這麼認真呀小群群……”
喜寶說著,抬手去捏沈立群的臉。
少年的臉上青色胡須刮得不算幹淨,摸起來有一點點刺手。
沈立群目光溫柔看著喜寶,低聲道:“不論發生什麼,喜寶,記得我愛你。”
“我愛你,不僅僅是因為你是喜寶、我是沈立群。”
喜寶眉心一跳,低聲道:“難道我不是喜寶,你不是沈立群,你也愛我?”
“愛。”沈立群堅定地道。
喜寶輕笑起來,“我不是喜寶,你不是沈立群,那麼,我們是誰呢?”
風輕輕吹過,落葉卷起樹葉飄落在兩人膝頭。
喜寶撿起自己膝頭上的楓葉,舉起來對著太陽看了看,笑道:“零食罐兒,其實就算沒有來世,就算今生白不了頭,我能夠來到這人世一遭,能夠遇見你,我就已經覺得很值得了。”
“不許說這些……”
沈立群眼眸深邃,痛意同樣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