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已經嗨起來了。
陳宇寧還沒來，嗨的主要是粉絲們。
手機裏的那條熱搜似乎並沒有給大家造成多少困擾，畢竟陳婉竺的網紅身份擺在那兒，就好比額頭上自帶了三個大字：蹭熱度。
因此短暫而整齊的咒罵聲過後，大家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主題上。
“哎，你們的手幅呢？還有手舉牌？”
有人走過來問話，趙依依掃了一眼她，沒理會。
“怎麼連後援會發的T恤也沒穿呀？”
她們似乎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問話的小姑娘陡然拔高了聲音。
“行，以為自己穿的不一樣，哥哥就會注意到你們是吧？見麵會不歡迎不服從管理的人，請你們出去！”
趙依依終於掀了掀唇。
“你哪位？”
小姑娘漲紅了臉，“我是陳宇寧全國後援會的會長！立刻把你的信息報給我，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分會把你們送上來的，是不是不想幹了！”
周圍人紛紛獻上目光，要多同情就有多同情。
趙依依卻安然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
那縷半陰不陽的氣息在逐漸靠近，矖蛇同在，隻是氣息十分羸弱。
她懶得再在這裏斡旋，擠開人群往舞台走去。
“哎你幹嘛呀！你去哪兒？我讓你出去你聽見沒有！”
那位會長被推了一個趔趄，拿起對講機就要通知保安。
誰知一抬手，一直握在手裏的對講機不見了，隻有一顆生了芽的土豆。
趙依依揮了揮手。
“送給你的，不用謝！”
她擠到舞台跟前時，陳宇寧正好登台。
幾乎要衝破房頂的尖叫瞬間將會長的責罵淹沒，像是有人按下了開關鍵，人群變得無比躁動。
所有人都在往前湧，哪怕已經被踩掉了鞋、踩破了腳，也還在湧。
整個房間像是被點著了，歡呼、尖叫，又盡數淹沒在律動的旋律中。
陳宇寧一身鉚釘夾克，額角留下一縷紅色的碎發，整個人邪氣又妖魅。
他抱起話筒就開始飆歌。
趙依依能擋得住人，卻擋不住拚命往耳朵裏鑽的聲音。
她快被這半陰不陽的玩意嚎死了。
“你說什麼？”
秦驚時沒聽清，俯著身子吼著問。
趙依依抬起頭，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張開了手，擋住瘋狂的人群。
她吼回去。
“我說！這人就隻剩下一年陽壽了！卻還這麼賣力表演！真是精神可嘉啊！”
一年？
秦驚時看著她，淡褐色的瞳仁泛上一層迷懵。
趙依依輕嗤一聲，“大妖陰氣極重，長時間和它們為伴，當然會損陽壽。”
秦驚時默默記下。
他覺得他應該去買個本子，隨時隨地記錄新知識。
開場舞跳完，陳宇寧笑著和眾人打招呼，又激起尖叫聲一片。
他環視一圈，視線掃過某個角落時忽然一亮。
肉肉臉！
酒吧朦朧的燈光下，她似乎比白天更漂亮了。
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它，就像是看著一汪月色下的清泉。
還有那小巧的鼻、軟嘟嘟的唇，真是每一處都長在他的審美上。
他舔了舔嘴角，側過頭，對著空氣低聲道。
“姐姐，一會兒抽簽，幫我抽她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