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形？
趙依依正在喝水，差一點就被倆字給送走。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陰司裏的人都是什麼東西成精後變成的啊？”
秦驚時一噎。
特辦處成立之前，他的確是這麼想的。
隻好虛心請教，“我聽白先生說過，喬榛是鬼修，可鬼修又是什麼？”
“不錯，還知道往下深想一層，那我就給你好好說一說。”
趙依依放下飲料瓶，側過身來正視他的眼睛。
“你應該知道大鬼吧，千年以上形神不散，而又有一定能力的，才能被稱作大鬼。鬼修，就是大鬼修煉而成，聽陰司差遣，為陰司掌一方安寧的......厲害鬼”
趙依依本來是想拽個名詞的，可在肚子裏搜羅半天，也隻憋出一句這仨字來。
都是吃了文化程度的虧。
好在她的聊天對象是秦驚時，要是換了江玲，恐怕當場就能噴出來。
“噢，厲害鬼。”
秦驚時點了點頭，朝喬榛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依依莫名就覺得這貨在嘲笑自己。
為了挽回顏麵，她決定講解得再深入一點。
“咳，還有啊，不是所有大鬼都能修煉鬼道的，得有超乎常人的堅韌心智，能扛過陰司一百八十道關卡考驗的才行。
否則一不小心就會鬼形消散，直接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從我執掌陰司開始，也就見過......”
她扒拉了一下手指頭，“也就見過十個鬼修吧。”
這個數字，著實令秦驚時吃驚不小。
“既然這麼困難，那些大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會想要煉成鬼修？”
“執念。”
趙依依繼續解釋，“你以為鬼是怎麼來的，執念化鬼，隻有那些死前執念深重的人才有可能變成。否則地麵上這麼多人，又繁衍了幾千年，陰司豈不是要被擠爆了。
而等到它們的執念散了，心願了了，鬼形也會隨之消散。所以啊，鬼多癡情，你們靈長類寫的那些人鬼情未了的話本子，也不全都是瞎編......咳咳，扯遠了，繼續說鬼修。
大鬼為什麼想要變成鬼修，也是因為執念。它們雖然活得久，但也總有消散的時候。
我剛才說了，大鬼都是一根筋，或許是這陰司裏有什麼讓他們不舍得離開的地方，又或者有什麼他們不想分開的人，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但隻要有，總有人會願意試試。”
秦驚時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鬼修的壽命很長嗎？”
“就快趕上我了，你說呢？”
“那喬榛煉鬼修，是為了什麼？”
“一個字，情。”
趙依依點到為止，剩下的，就讓他自己慢慢猜去吧。
秦驚時倒也不再繼續。
他忽然想起來，特辦處成立的時候喬榛沒在燕都，滬城也是後來才到的。
“他去西粵出差了。”
趙依依打開一包果凍開始吸溜，“一周前，我察覺西南方向似乎有些不對勁，就讓他去看看......唔，這甜甜軟軟的東西還真是挺好吃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怎麼了，你以為沒有特辦處，我們就不維持治安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驚時已經摸準了她的脾氣，知道一旦出現半點關於陰司從前的質疑、懷疑、甚至是哪怕僅僅是疑問，她都會炸毛。
他大約也能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姑娘，肩負著管理陰司的重大職責，當然會擔心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