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還來？”
“嗯嗯，我吃得多，您隻管燙！”
“好嘞。”
趙依依正式開動，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
“唔！果然夠味兒！”
這家麻辣燙位於縣一中後頭的小胡同裏，位置隱蔽又沒掛牌匾，要不是她把某點評APP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到這裏來。
不過嚐了這一口之後，她有了結論：再多的麻煩都是值得的！
“學校附近的麻辣燙酸辣粉煎餅果子烤冷麵，堪稱這座城市最有特色，也是最好吃的小吃鋪子，你真的不嚐嚐？”
秦驚時夾了一筷子，味道果真不錯，於是勸江玲道。
江玲還是接受無能。
不是他挑剔，實在是他們鮫人從小生活的環境，幹淨得就跟女孩子用的化妝水似的。
“潔癖”兩個字，幾乎是刻在他們骨子裏。
這店鋪連個衛生許可證都沒有，他能坐在這兒都已經是極大的自我挑戰了，可不敢嚐嚐。
趙依依翻了個白眼。
“矯情！不吃別坐在這裏礙眼，去旁邊的超市買兩瓶汽水來！”
“為啥要去超市，她家店裏不是有嗎？”
“超市的便宜！”
趙依依劃開手機，給他轉了五塊錢，“趕緊去，別超預算啊！”
江玲挪動屁股，不情不願地走了，心道要不然自己從超市買完泡麵對付一下得了。
人走後，趙依依自覺地拿過了他的那一碗，樂嗬嗬地代勞解決。
她想起來看到的一條評論，說麻辣燙加白糖更好吃，於是又管老板娘要了些來。
“來點兒？”
秦驚時擺手拒絕。
他隻有這一碗，可不敢隨便嚐試，還是算了。
趙依依隨他去，隻是忍不住嘀。
“這麼難以接受新事物，還活這麼久，應該挺累的吧？”
秦驚時一愣，想要去夾菜心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
半晌後，他才輕笑出聲。
“是啊，挺累的。”
人活百年，不老不死，聽起來倒是挺酷。
隻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還要眼睜睜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開老去。
最殘忍的是，這種日子每一年都在重複。
趙依依不妨這家夥突然感慨起來，嚇得剛夾的牛肉丸都掉了。
“那個，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隨便說兩句。”
秦驚時眸中笑意更盛，輕鬆愜意，看不出絲毫偽裝或者勉強。
“再累也都是以前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謝我？”
“如果不是跟著你去無妄海，見到鬼車，我還不知道要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多少年。”
趙依依聽得汗顏。
“其實，你也不算渾噩度日呀，你跟著周部長做了那麼多事，也挺充實的。”
秦驚時眸色未動，隻笑了笑。
依依從小長在陰司，身邊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同類，恐怕很難理解自己這種做客陽府的感受。
何必要讓她跟著一起不開心。
“你說得對，來，敬你。”
他去冰櫃裏拿了兩瓶啤酒，回來時，趙依依目露警惕。
秦驚時頓時大笑。
“放心，啤酒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