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潘亭郡主對賈傑式的話嗤之以鼻:“什麼叫不敢喝?酒這東西女人本來就不該沾的好不好?”
“唉,什麼不能沾?你沒看那江湖兒女喝酒有多暢快!就是阮宋宋那個混世魔王,她也喝酒呢!”賈傑式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混世魔王現在就在門外偷看著他們。
“你都說她是混世魔王了,喝點酒怎麼了?但是我怎麼能像她那樣?”她可是郡主啊,還是要點麵子的好嗎?
景塵也覺得女孩子喝酒不太好,便淡淡道:“不喝就算了,女孩子家喝酒也不好。”
沒想到賈傑式的勸說沒有用,景塵的阻止卻有用了。一聽這話,潘亭郡主立即拿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喝完豪氣地把杯子一擱:“女孩子喝酒怎麼了?好不容易不在上京,可以散漫一回,你還要管我?”
一看景亭竟然先喝了酒,阮宋宋心裏拔涼拔涼的,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景亭這毒發得要多長時間啊,要是在她毒發前,景塵都沒喝下酒,那這計劃不就泡湯了?
於是她將頭往後轉,悄悄問雲南白耀:“你這毒藥毒發需要多長時間啊!”
雲南白耀給了個很絕望的答案:“很快。”
阮宋宋頹喪地轉回身,繼續偷看。但是再往景塵身上看去時,她又頓時充滿了希望,因為她看見景塵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景塵輕歎口氣,對潘亭郡主說道:“不在上京,你自然是可以散漫一點的,但是一旦回到上京,該有的教養禮數,一點也不能少。”
潘亭郡主撇撇嘴,“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去找我兄長的原因,我寧願走那麼遠的路,也不願一直待在上京,受那些規矩的束縛。”
景塵將倒滿了酒的酒杯舉向景亭:“行啦,馬上你又要回去了,就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們表兄妹兩個碰個杯,下次再相遇,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表兄,你說過會早點回去的!”潘亭郡主麵帶不滿,親自給自己倒了杯酒,與景塵碰杯。
眼看著景塵即將把帶毒的酒喝掉,阮宋宋整個心都快提起來了,眼睛緊緊盯著他,心裏不停地默喊:快喝……快喝……喝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威脅我了……
時間似乎過得極其緩慢,從景塵與潘亭郡主舉杯,到景塵將酒杯遞向唇邊,這簡簡單單的行為,在阮宋宋的眼裏被分解成無數個微小動作。
隻要他將酒一飲而盡,從此再無後顧之憂!
“等一下!”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阮宋宋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一個人影忽然躥進門去,大叫道:“不要喝啊景公子,酒裏有毒!”
待阮宋宋定睛看清,她的肺都快被氣炸了:為什麼是竇枚友這家夥!
沒錯,就是一向懦弱膽小的竇枚友,他這回竟如此勇敢地站出身來,破壞了供他吃供他、還供他實現攤煎餅理想的風華寨寨主的計劃!
實際上,他也不願這樣做,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阮宋宋第一次計劃殺掉景塵失敗時,他心裏就鬆了好大一口氣,可是沒想到阮宋宋這回居然又起了殺心,而就在一秒之前,她就差點要成功了。
竇枚友知道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煩,但是他寧願自己惹了麻煩,也不願自己心懷愧疚地過一輩子。如果景塵今天死了,那他就是幫凶,他的手上就沾上了鮮血,他一輩子都會背負罪名!所以,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如坐針氈的竇枚友再也忍受不了,閃電一般站起身來,及時阻止了景塵將毒酒飲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