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下午,餘子柒晚上很快就入睡了。
倒是對床的江芸兒翻來覆去睡不著。
午夜夢回之際,餘子柒精神有些恍惚,隻覺得身邊躺著個人,那人的手和一條腿都壓在自己身上。
餘子柒以為是鬼壓床,嚇得驚醒過來。
旁邊那人也醒了。
餘子柒欲將她推開,卻聽那人說:“姑娘,我害怕,想跟你睡。”
聽到聲音,餘子柒才安下心來。
原來是江芸兒。
餘子柒再沒有推開她。
隻是被這麼一嚇,後半夜完全沒了睡意,隻能睜眼看著房頂。
人啊,越是閑越是容易胡思亂想。
睡不著的深夜,最是容易思念。
她向來是個開朗的人,很少把心事放在臉上,隻會藏在心裏。
哪怕那人的女兒已經那麼大了,哪怕他已經明確地拒絕了她,她還是沒能輕易地放下。
許是這客棧太過於冷清,但凡有一點動靜她都能聽到。
深夜的聲音是靜謐的,但客棧外麵偶爾會傳來幾聲打更人響亮的呼聲,伴隨著銅鑼被敲響的聲音。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然而身邊的人睡得很沉,這打更聲壓根就沒能鬧到她幾分。
她深刻懷疑她並不是害怕,隻是覺得和她睡在一起更暖和。
天微微亮的時候,餘子柒聽到了客棧裏的動靜。
她清晰地聽見有人敲客棧的門,然後小二從自己房間裏跑出去,應答的語氣都很著急。
客棧大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走進來的隻是一個人,那人走路的步伐很穩,也很輕,爬梯子上二樓的步子也很有規律。
她似乎曾經在哪裏聽過這步伐的節奏。
不一會兒,那人推開了隔壁的隔壁的房門。
正好江芸兒在睡著時又不知不覺地將手從她身上拿開了,她翻身下床,穿了外衣便開門出去。
隔壁的隔壁房間門果然是開著的,小二也沒有在門外伺候。
餘子柒走到那扇開著的門邊上,還沒探頭去看,就聽到裏麵的人提高了音量說:“不是說了別跟上來嗎?”
顯然,這半透明的紙糊的門將人的影子投了進去,叫裏麵的人看到了。
隻是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但並不像太子唐鈺的,他昨夜喝了酒,醉成那樣,一早醒來嗓子不可能發出這麼清亮的聲音。
除非是那人。
他與太子關係向來極好。
不知怎的,她心裏有種矛盾感,想去與他打一聲招呼,但又覺得都已經被人家拒絕了,又何必上前去自討沒趣還惹人煩。
猶豫再三,她還是選擇了不見。
折返回自己的屋子。
她剛回到房門口,江芸兒就拉開了們,連外衣都沒有穿,隻是胡亂地披在肩膀上。
她語氣著急地問道:“姑娘,一大早上你去了哪裏?”
餘子柒不知該如何解釋,便扯了句謊:“我去如廁了。”
江芸兒驚訝道:“姑娘,您都會用‘如廁’這個詞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