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銘仍然保持著方才拿她衣袖擦臉的姿勢,隻是調侃的神色收斂了許多。
他正色道:“老實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要不然怎麼非跑到神武營來不可?”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希望你能給我弄一張能證明我在你府上做過廚的文書。”
“這個我現在不能給你。”
“那就回府上在給。”
“回府上也不行。”
唐銘拒絕得十分幹脆,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
“不就是一張證明嘛!小氣!”
“不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眼下你確實不應該再與齊王府有瓜葛,如果可以,你最好離開盛京。”
“為什麼?”餘子柒心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唐銘小聲跟她說:“那晚的全雞宴上死了人,死了的,是母皇身邊的紅人。”
餘子柒想起了那次在齊王府莫名其妙被貫上下毒的罪名打入大獄的事,如今又有人因為一桌她經手的菜死了!
這罪名,隻怕比上次的更嚴重吧!
畢竟死了人……
唐銘見她麵色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那桌全雞宴既然是我請你做的,自然也會保你周全。之所以跟你斷絕關係,是在保護你。”
“那你現在突然來軍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唐銘一笑:“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我哪有,我是怕你頭腦一熱,做糊塗事!畢竟就憑你一己之力,成功的幾率很小的,就算成功了,別人也說你名不正言不順。”
唐銘笑得更誇張了,用手指戳了戳她腦門:“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你覺得我是至於因為一個奸小之人去反了我的母皇麼?”
“那你來軍營做什麼?以前也不見你來啊!”
唐銘神情有些難過,哀怨道:“看來你從來都沒有關注過我。”
餘子柒:“……”
唐銘也不再逗她,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聽我的,早點離開盛京,這幾日我就將你在銘香閣的份額折算成銀兩派人拿去給你,你可以離開盛京後尋一個安穩的地方,隨便做什麼生意都好,就是別再做廚師了。”
餘子柒後退了幾步,用陌生的眼神看他:“我不要離開盛京!”
唐銘歎了口氣:“你留下來,無非是為了某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罷了!我原以為你和一般女子不一樣……”
“我本就是普通人!”
唐銘沒在勸她,隻是轉身又回軍營裏去了。
餘子柒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江芸兒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其實王爺說的也不無道理,盛京做什麼都要求嚴格,姑娘不如去別的地方發展,等發展好了,再回來盛京做您想做的,就比現在容易多了。”
餘子柒還在氣頭上,沒有將江芸兒的話放在心上。
上了馬車,她從懷裏掏出那張賢王府給的文書,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心中越發難過。
回雲來客棧也不過是一刻鍾的時間,可是因著沉重的心情,仿佛車輪也沉重了起來,行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