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八進了雲來客棧,江芸兒準備帶他去後院專門給他準備的住處,他卻推辭道:“我想先去看看阿姐!”
江芸兒點了頭,心中暗道他比從前懂事了不少。
餘子柒還窩在床上,她將暖水袋揣在小肚子的位置,雙手卻在忙碌著。
她拿了塊白布,縫成了長條狀的荷包,兩頭留有係帶,留一道口子方便後期往裏頭塞高溫處理過的棉花。
這糟糕的古代沒有姨媽巾可以用,她隻能動手自己做,在這個時代被稱為月信帶。
她這副身體這才是第二次來月信,距離第一次來已經好幾個月了,那時候唐銘還沒有離京,她正被關在刑部的大獄裏,受了涼,痛得她死去活來。
這幾個月裏她經常喝紅糖薑茶調理,也注意了保暖,第二次來果然沒有上次那麼疼了。
但身體裏的血往外麵淌,最是嚴重的時候,站著會有明顯的墜痛感,身體還有些發虛,所以她隻好躺在床上。
江芸兒領著餘小八進屋來,屋子有珠簾相隔,她讓餘小八在外屋等著,自個進內屋請餘子柒。
看到餘子柒正在縫月信帶,小臉刷地羞紅。
她走到餘子柒旁邊小聲道:“姑娘,大白天的,您怎麼在做這個?”眼睛卻是看都不敢看餘子柒手上的東西的。
月信帶這種東西在大唐是最見不得人的。
大唐的女子不管是製作月信帶都是在深更半夜無人的時候點燈縫製,清洗和晾曬都要尋隱秘的地方,不準被別人瞧見,尤其不準被男子瞧見,甚至被夫君瞧見也會被視為有傷大雅。
餘子柒來自二十一世紀,雖說入鄉隨俗不得不遵守這個時代的法律,但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她從來不放在心上,是以才做出了在白日裏縫月信帶的事來。
餘子柒將最後的封口縫上了,這才將針線放下。
“小八接回來了嗎?”
“接來了,他正在外間,想來探望你呢!”
餘子柒似有些不大相信,用略帶嘲意的語氣小聲問:“他何時這麼懂事了?”
“許是真的被嚇怕了,他這次出來,變化還是是挺大的,你見了他就知道了。”
餘子柒試著起身,隻是身子一動,就感到腹部輕微的墜痛,有熱流湧出。
她眉頭微皺,擺擺手道:“還是讓他進來吧!”
“姑娘,雖說你們是親姐弟,但這樣做到底還是不太合禮。”
餘子柒扯出一抹苦笑:“沒事,讓他進來吧!”
江芸兒欺近她,拉過被子將她的下半身全部蓋好,又將那裝了針線的簍子用被子蓋住,這才起身道外間將餘小八喚了進來。
餘小八一進來,就看到了餘子柒。
她的臉色因為失血有些蒼白,呈現虛弱的病態。
餘小八以為她得了重病,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柔聲問:“啊阿姐,你怎麼了?”
餘子柒說:“沒事兒!”
語氣有些虛軟無力。
餘小八又走近了幾分,在餘子柒床角坐下:“阿姐,你臉色很不好,是哪兒疼?我幫你揉揉。”
他上一次見阿姐虛弱的樣子,就是她上吊自盡未遂,昏死過去的那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