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她隻是冷笑,那個時候,她到底是在執著些什麼?代替了秦裳的位置,然後像個傀儡一樣活在江琛藍身邊,這樣的生活當真就有那麼好麼?就算江琛藍不愛她,不寵她,不疼她,她也覺得甘之如飴,隻要能守在他身邊就好,那樣溫潤如玉的男人,在她心裏就是神。
可笑的是她,本來還想著江琛藍死了,她可以重生,重新喜歡上另個男人好好過日子,誰知家裏沒有半點財產是留給她的,家裏除了江琛藍,真是沒有人將她當作人看待,和江家劃斷了關係,她身無分文,在路上遇到人販子,被賣到了這偏僻的農村地方,給了一個不知道名字四十來歲的男人做了老婆。
她慢慢明白了,人生何必要強求那麼多,也沒有人非誰不可,離了照樣生活過日子,沒了江琛藍,秦裳一樣帶著孩子計劃旅遊地點,而他從來和她非親非故,唯一的一次不過是那次酒後碰了她,嘴裏一直念著秦裳的名字,她隻當沒聽到,用盡了心力去討好他,可是事情進行到一半,他酒醒了,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野獸一般,大力的將她推開,她的身子撞到了牆壁上,額頭磕出一個大包,眼淚就那樣流下來了,再抬眼他已經不在了。
她一直執迷不悟,直到他的死訊傳來,就連他死了,遺產也全是另個女人的,她才終於大徹大悟,他的心裏根本沒有半點她的位置,甚至江家的所有人都故不過一個女人,又何況是一個區區的她?
在這裏待的這幾天,她大概也聽到了一點事情,煤婆的聲音尖得跟廣播似的,有時候就在客廳直接議論了起來,因為從來沒有聽過她說話,她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就當她是透明的不存在,後麵也不顧忌她了,就講起了關於二牛的事情。
那個男人四十歲沒有碰過女人,家裏有個兄弟,還有健在的父母,不過他從小憨厚老實,就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幾十年來唯一碰過的就隻有斧頭,可是他要知道自己娶來的女人不是完整之身,該做什麼想法?
她已經沒有了半點委屈,想到這裏,雙手掩住了臉,大哭起來。
男人小心翼翼端著冒著熱煙的雞湯進房,看到淩麗燕在那哭,高大的身子有些僵硬,一手端著雞湯,一手去關房門,悻悻的走上前,連碰她一下都不敢,結結巴巴的說:“我、我知道、我已經四十歲了,長得不好看,腦子笨,你、你是不是不想嫁我?”
淩麗燕苦笑,心中想農村人最是保守,就算是嫁給城市中的大戶人家,她不是完壁之身人家都要嫌棄了,何況是傳統的保守鄉村人,怕是知道她跟過其他男人,立刻棄之如敝履,又哪裏還會繼續這樣恭維著對待她?
她搖搖頭,用來唱歌的嗓子哭過後有些沙啞,聽起來還算是輕柔悅耳:“是人販子將我抓到這裏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要將我賣給你當老婆,我以前跟過男人交往,也和他們上過床,早就不是女孩子,”她以為自己講起這些往事會一臉無所謂,卻沒料到在男人專注的目光下,羞恥的掉下了淚,“要是你嫌棄,可以把我還給那人販子,他們向你討了多少錢,你全部跟他們要回來……這件事是他們欺騙你在先,你不用害怕,要是拿不回錢,我可以幫你……”
說完,她垂下眸,“要是你還願意娶我,我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男人雖然長她9歲,可還算年輕力壯,心裏有些苦澀的想,怕是極少的男人願意這樣屈就,這年頭越是正經的人家越想要娶個好女人,好女人自然不包括她這樣的。
男人本來心裏還十分緊張,以為她不願意留在這,聽著她的話,把雞湯放到了桌上,激動得直把她抱在懷裏,“好、好!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我、我願意娶你!我知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我、我不嫌棄!”他興奮起來,說話就更不連暢了,高大結實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激動的結巴,兩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