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蓮想了想,就帶上姐妹幾個去找顧三姑,買了一些禮品去李家。
她覺著吧,自家三個孩子調皮,闖入了軍營,一個上場跟將軍打架,一個直接暗算將軍。
她跟知府夫人沒交情,不能貿然上門,所以她打算找李夫人幫個忙。
而且,跟李夫人來往了幾個月了,買賣都做了幾波了,李夫人每次去她家都帶了好多東西,她這次來了府城,也得上門拜訪一番。
顧三姑叫了自家的一個丫鬟跟上,買了些禮品,一行人就去了李家。
李家不愧是慶州府首富,就這院子,整整一條街全是他家宅子。
報了門房被請了進去,不過,請她們進去的不是李夫人,而是李家老夫人,李夫人去巡鋪子去了。
李老夫人駱氏是李夫人娘家的姑姑,不過,李夫人不是駱家親生的孩子,所以,姑侄兩長得並不像。
李老夫人五十多歲了,許是年輕的時候為李家生意操心,這個年紀頭發已經全白了,顧奶奶五十出頭,一根白發都沒有的。
李老夫人看起來精神不大好,但還是熱情地招呼顧家人,直到李家大房的幾個姑娘過來。
“念念,芯芯,思思!”李晗對著姐妹幾個招手,歡迎得不得了呢!
李晗在家排行第三,她上麵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姐姐,下麵還有一個跟顧芯年紀一樣的妹妹。
李老夫人見李晗跟人挺熟的,就讓她帶著人去花園玩。
屋裏就李大姑娘李玥和二姑娘李珍幫著招呼蔡小蓮和顧三姑。
一出屋子,顧芯就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晗的妹妹李家四姑娘李珊。
她感覺到這個跟她歲數差不多的李四姑娘看她的眼神有敵意,可是當她看去的時候,人姑娘又沒有看她了,冷漠地一言不發。
顧芯心裏有些不舒服,她不覺得自己看錯了。
“三姐,日頭有些大,我想回屋歇一下,我有些頭疼。”到了一處涼亭,李珊冷冷地說道。
“嗯,你去吧。”李晗皺了一下眉頭,點點頭讓她去。
“念念,芯芯,思思,你們別介意呀!我這小妹,自從去年得了風寒好了之後,人就突然變了性子一樣。以前她就像芯芯和思思一樣活潑可愛,可是那次生病之後,她整個人都變了,看起來像個二十多歲的老姑娘一樣。”李晗頓了一下,歎了口氣,道,“唉,本來以為有芯芯思思這樣的同齡小姑娘,能讓小妹多玩一會兒的,結果,她還是那樣子。”
“去年?李四姑娘去年何時得了風寒?”顧念好奇地問道。
她雖然沒有感覺到李晗在看顧芯,但她感覺到了李晗在看自己,那眼神有吃驚詫異以及不解。
又是去年,生病後整個人都變了,說得像是他們幾個穿越者和陸錚那個重生者一樣。
“去年十月初,她鬧著要去莊子上玩,結果在莊子上就得病了,還養了半個月呢,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李晗無奈地道。
她們姐妹幾個是李家大房的姑娘,父親沒了,母親整日吃齋念佛,兩個姐姐因為守孝婚事拖到了現在,要不是祖母和二嬸仁慈,她們根本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的。
“有的人生一場病之後,性情是會發生變化的。你也別太擔心,隻要她現在身體健康就好。”顧念安慰了一句。
心裏卻是忍不住嘀咕了。
又是去年十月初?
跟他們家穿越和陸錚的重生時間一樣呀!
性情突然大變,不知道這位是穿越還是重生的呢!
不過,照著她初見自己的時候那詫異的表情,她不管是穿越還是重生,那必定是認識自己的。
顧念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隻有等著顧守信考完之後,一家人再商量了。
李晗也就解釋了一下自己妹妹這不近人情的樣子,然後就沒說其他的了,帶著幾個小姐妹一起喝茶吃點心聊天了。
……
李珊回到自己的房間,屏退了丫鬟,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那個是顧念,她認得的。
因為顧念是那個引他入魔了的人的姐姐。
他為了那個人,最後放了顧念和蔡氏一馬,因為一個是那個人的姐姐,一個那個人的娘。
她聽說,他放了她們一馬,是那個人臨終前的遺言。
那個人竟然沒有被賣到揚州,沒有成為幾年後名動揚州女支館的玲瓏,真是可笑,她還想著自己過兩年了去把她買下來,放在身邊折磨呢,竟然沒有被賣掉。
李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抿嘴,看到嘴邊的梨渦,心裏莫名的冒火。
自己的確跟她不像,隻有嘴邊的梨渦像。
剛才她對著祖母笑的時候,不就有這麼一對梨渦嗎?
李珊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梨渦,她不想笑,她臉嘴都不想動,因為哪怕不笑,嘴唇稍微一抿,梨渦就會出現。
她上輩子都已經入宮了,眼看著就要被新皇寵幸了,結果,因為這對梨渦,她被新皇送給了鎮國公陸錚。
她的皇妃夢破了,她在鎮國公府,跟著一大群女人,本來還以為可以爭當一個鎮國公夫人呢,結果,住了兩年才發現,陸錚根本就沒有要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陸錚心裏全是那個女人,那個從揚州帶回來的青樓女支子玲瓏,也就是顧芯。
陸錚府上有幾十個女子,要麼與顧芯容貌相似,要麼身具顧芯在青樓所學到的才藝。
陸錚每年會從她們身上要走筷子那麼長,拇指那麼大一撮的頭發,會要走她們剪掉的指甲,每一年的正月十五,還會讓人逼著她們放一碗血,之後又好吃好喝的供著。
從顧芯死了半年之後進入國公府的第一個女子開始算,整整半年的時間。
這期間,過了八個元宵節,最初那批姑娘已經被放了八次血。
最後一年的元宵,陸錚終於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他死後,相國寺的大師了悟替他處理後事,給她們這幾十個姑娘分了銀子,鋪子,莊子,厚厚的一筆錢,沒有人記恨陸錚,就連宮中出來的幾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