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媽媽雖然搖頭還是笑著把紙裝起來,周亮不再管其他的了,這張紙本來就不是給媽媽看的,隻是不知道農機站鄭老站長有沒有機會看得到。看的到符合周亮的心意,看不到周亮也不太在意,算是埋下個種子吧,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發芽呢。
過了一會,馬叔跟小叔,帶著幾大包布藝發卡出發去了火車站,由於人手不夠,爺爺也跟著一起去了,去送過年前得最後一次貨。
送走爺爺的奶奶過去馬嬸家幫著收今天交上來的貨,馬嬸昨晚連夜送走她哥哥馬占軍一家人,吃過早飯後就忙著四處找房子,馬占軍一家這次是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年前就帶著搬過來,雖然有些倉促,但也省著過年過的不安生。
家裏就剩下小姑領著三個小孩子在看家,停電了,周亮現在可不敢碰觸因為停電追不成電視劇明顯有些煩躁的小姑,遠遠的躲到西屋,沒成想,還是逃不出無處發泄的小姑的魔掌,被按在那一陣的蹂躪,周亮不敢吭聲,默默地忍著。一邊念叨著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一邊暗下決心、等爺爺奶奶回來的誇大十倍告黑狀。然後在暴力小姑的脅迫下,委委屈屈的練起了字。
日頭慢慢的向西移動著,終於熬到了下午,周亮聽見大門響,心說終於熬出頭了,趴在窗邊往外看著,不是爺爺,居然是爸爸媽媽回來了,拎著幾大包東西,招呼著出來人幫忙,小姑應聲出去,三個小不點寫的寫,畫的畫,瞅熱鬧的接著瞅,就是沒一個動地方的,爸爸媽媽看著就出來小姑一個,問著小姑其他人呢。聽到小姑說到爺爺跟著小叔走了,才哦了一聲開始忙著從包裹裏倒騰福利年貨。
把肉啊,小雞啊,折騰勁地窖裝好,把帶魚,河魚拿進屋洗幹淨,在澆上涼水那外麵凍上,把罐頭,奶糖放進櫃子,折騰到了晚飯時分,才算是徹底完事,年貨小叔按照爺爺的吩咐隻準備了肉、雞、魚之類的葷腥,其他的菜類的都沒準備,要等著趕明天小年的大集再搜羅,再加上走供銷社的關係還能買到一些新鮮的南方菜,所以也不著急。
媽媽做完飯,去馬嬸家把奶奶喚回來,找出鎖頭,把大門鎖上了,奶奶跟媽媽嘮著,馬嬸找到房子了,離這邊不遠,就隔著幾個胡同,交了買房的定錢,並約定過了年把餘款交清後,拿著房子鑰匙回來跟奶奶說了聲,就去火車站堵送貨的馬叔準備去娘家接人,爺爺他們還沒回來,估計是一塊跟著去了。
吃過晚飯,爸爸拿著鑰匙去馬家幫著燒炕,要是今天就接人過來的話,這邊肯定住不下,炕要是不燒的話也肯定住不了人。
平常人家一般很少冬天搬家,要搬到長時間不燒的屋子的話,要狠勁的燒幾天才能去除那種陰冷的感覺,燒屋期間人不能在裏麵住,要不人很容易生病,所以就算是訂好了屋,馬占軍一家也要過了年才能搬進去,期間每天還要去燒燒,讓屋子裏有熱乎氣。
媽媽跟小姑在廚房活著麵,準備發上麵第二天蒸豆包。在小姑淫威下戰戰兢兢一天的周亮趁機抱著奶奶告起了黑狀,七分真三分假,唬住了奶奶,奶奶打開門把小姑叫回來就是一頓訓斥,周亮看的是手舞足蹈,看著站在奶奶身後的周亮,小姑恨得是咬牙切齒。
晚上,爺爺帶著大部隊回來了,除了馬占軍留在當地辦著轉調的事情,馬嬸嫂子還在打包家裏之外,其他人連帶著老兩口都來了,馬叔伺候著老丈人、丈母娘休息了以後,過來這邊,跟著爸爸、小叔一起喝起了酒。
雖說馬叔沒表現出什麼,但是事情除了,也算是背負著大義滅親的名號。雖然事情不是馬叔、馬嬸的錯,但是刻薄寡情的閑言閑語還是少不了。爸爸跟小叔也不攔著馬叔喝酒,這些事別人開解不了,隻能是自己想通,然後讓時間慢慢平複。
馬叔醉了,沒有回家,心裏的疙瘩沒有解開,麵對著老丈人一家人背井離鄉始終有些不自在,反正也有些習慣了,爺爺招呼一聲,老弱婦孺轉移到東屋,西屋讓給了一幫酒氣熏天的大老爺們。
第二天,周亮是被鞭炮的劈裏啪啦聲吵醒的。小年了,爺爺早早的起來,招呼著有些宿醉的爸爸、小叔起來後,到東屋,給周亮穿著衣服,其他人都沒起,這是規矩,要等著送完灶王爺,迎回祖宗後,女眷才能起床,雖說其實周亮拿這些老傳統沒當回事,但是今年不一樣,爺爺更是提早好幾天就打好了招呼,在奶奶、媽媽、小叔、加上被周亮突然開竅刺激不清的小姑支持,全家人都謹守著這個規矩。
一家的男性都起來了,燒完紙人紙馬,送著那隻存在於想象中的灶王爺離去後,貼上畫像,點上香,擺上花生、瓜子、蘋果、糕點四盤,然後加上周亮,一家四個男人,跪下呼著迎老祖宗回家,磕完三個頭,算是結束。周亮邊趴在冰涼的地麵上磕頭,邊腹誹,
“太爺爺啊,雖說是借了你的名頭,但也算是提高了您老的待遇,這個商量好,以後還得借著用哈。”
儀式完成,爺爺跟爸爸、小叔分別去引爐子、點灶坑,奶奶招呼著媽媽、小姑起床,又把周亮脫吧脫吧塞進被窩。沒引火,屋子有點涼,雖說被塞回兩個小姑娘的被窩有點沒麵子,不過反正也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