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裏糊塗又睡一小覺的周亮被爸爸叫了起來,晚上十一點了,姐姐全副武裝的站在炕邊等著周亮,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睡得迷糊的周亮莫名其妙看著爸爸,伸手撓著臉頰。
“快穿衣服,放花去了。”
恍然大悟的周亮這才明白,又不好說自己沒興趣,讓爸爸把自己武裝起來,紮紮個胳膊跟著姐姐出了門,屋子外麵已經充滿了火藥燃燒後略帶嗆人的味道,鞭炮聲此起彼伏,鄰居們也都在放著眼花,偶爾幾顆煙花彈,在空中綻開美麗的花朵,也引來大家的指指點點外加一陣歡笑聲,今年買的煙花雖然不少,但大多是小煙花,沒什麼威力,不過適合小孩子放,過年嘛,塗個熱鬧,小孩子更是熱鬧的源動力。
姐姐跟馬莉拿著香興奮的等著小叔跟小姑把一個個小煙花拴在院子裏晾衣服的鐵絲上,等著掛好,倆人輪流的湊上去,點燃,一個個閃爍著得煙花,總是能引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掛了不少的小煙花,小叔跟著小姑又在雪地上插下一排魔術彈,閃光雷,等著姐姐跟馬莉把小煙花放完,回到在門口笑著看著的眾人身邊,才從兩邊一起拿火柴挨個的點燃,一時間煙霧彌漫,一個個五光十色的小光團衝上天空,中間夾雜著劈啪的炸響,引著姐姐跟馬莉一陣的尖叫跟歡笑。
周亮微笑著平淡的看著天空,回想著後世那些焰火晚會,雖然現在跟那些絢麗多彩,此起彼伏的盛大場景沒法相比。,但是現在這濃濃的年味,現在這開心的笑容,相對著,還是現在讓人舒服些,正回憶著,一陣冷風夾雜著煙霧吹了過來,嗆的周亮不停的咳嗽,媽媽聽見了,趕快的抱起周亮開了門躲進屋子裏,還招呼著姐姐跟馬莉也進屋,煙花差不多放到時候了,雖然看著姐姐跟馬莉還是意猶未盡,爺爺還是招呼著媽媽跟馬嬸把孩子們帶勁了屋子。
爺爺,爸爸跟小叔在院子裏開始燒起了黃紙,最開始要在廚房灶前點兩張,隨後按照流程依次在屋門口,兩邊窗戶根,下屋門口,院子中央,最後以向著關著的大門外扔兩張作為結束。象征著,家中陰晦已經被驅走,外鬼已經被打發,皆大歡喜。
蒸騰了一通,快到午夜了,一道道的菜肴已經擺上了桌子,隨著最後一道魚的上來,指針隱隱的指向十二點的方向,爺爺站在屋子裏,爸爸站在門口,小叔跟馬叔站在院子裏,一手舉著撕開包裝露出引線的鞭炮,一手拿著煙頭不時的抽上兩口,保持著煙頭火紅發亮。
當,鍾聲敲響了,電視裏也傳出了倒計時的聲音,“點。”爺爺衝著爸爸喊了一聲,爸爸跟著衝著看著門口等待的小叔跟馬叔示意,鞭炮被點燃了,小叔跟馬叔一起衝進屋子,大家都坐好,聽著外麵傳來的萬戶齊鳴的鞭炮聲,男人們都舉起手裏的杯子,周亮跟著也舉起了杯子,不過裏麵裝的不是酒,而是桃罐頭的汁水,隨著一聲幹杯,大家都喝幹杯子裏的液體,一陣歡呼聲中,年夜飯正式開吃。
年夜飯有幾種是每個人都要吃進嘴的,餃子是不能拉下的,餃子交子,象征著辭舊迎新,魚,象征著年年有餘,一小塊甜甜的糕點,象征著新一年裏甜甜蜜蜜,都是帶著吉祥寓意的,每個人不管喜不喜歡都要吃掉,以示祝福。
嘻嘻哈哈的吃著餃子,隨著包在餃子裏的硬幣跟糖球被咬到,大家笑著開著玩笑,也不知是不是被做了記號,唯二的兩個糖球出現在周亮跟馬莉碗裏,象征著甜甜蜜蜜的糖球更是引發了眾人幾個小時前記憶。爸爸媽媽跟著馬叔馬嬸打著趣,小姑更是逗弄著馬莉,把小姑娘逗的麵紅耳赤低頭不語,倒是周亮,視眾人玩笑於無物,努力的搜刮著食物填著肚皮,甚至指揮著坐在身邊的小叔給夾著自己夠不著的香腸之類的熟食,沒心沒肺到了極點。
馬叔、小叔還有奶奶吃出了硬幣,眾人一陣恭喜,隻有姐姐什麼都沒吃出來,有些著急,泫然欲泣,大家哄著。周亮倒是端起姐姐的碗,走到外屋,不一會盛著兩個餃子把碗放在姐姐麵前,讓姐姐吃下去,一個糖球,一個硬幣被姐姐吐了出來,齊全了,姐姐也終於是笑開了。
莫名其妙的大夥紛紛看向奶奶跟馬嬸,馬嬸舉起兩根手指示意著都是放的兩個,沒多放,媽媽就抱起周亮,小聲的問著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大人們圍觀的眼光,周亮知道,要是不解釋,自己是不能繼續摟席了,掙紮著下了地,領著媽媽去了外屋,真是的,這有什麼難的,外屋地有糖球,還有包餃子時剩下的幾個硬幣,看著周亮小心的撕開餃子的裙邊,把糖球塞裏,再捏好,媽媽臉色古怪的製止了周亮想繼續往裏塞錢幣的動作。領著周亮回到了屋子。
看著大夥一臉渴望知道真相的樣子,媽媽小聲的跟著爸爸說了,就低下頭小聲的悶笑著,爸爸愣了半天,才低聲的跟著爺爺,馬叔,還有小叔講述了事件的經過,傳過幾次之後,桌子上撲哧撲哧的聲音那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始作俑者,周亮皺著眉頭看著拿著顫抖的筷子半天都沒給周亮夾來一塊香腸的小叔,幹脆的,下了凳子,轉了半個桌子,在眾人的目光下,拿著碗轉移到姐姐跟馬莉之間,毫不避諱的探著身子,往碗裏扒拉著香腸跟豬耳朵,一盤子差不多被劃拉了一半,才心滿意足的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低頭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