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李剛回去果品公司的周亮又弄回小半車的水果,下午周家,馬家,李玉家三家大人集體上陣,做著簡易的什錦罐頭,由於年紀的關係,過了成人禮的周亮被禁止操刀,隻能坐在一邊幫著眾人榨著葡萄汁。
到了晚上,自家做的什錦罐頭已經裝滿了能夠找到的瓶瓶罐罐,外加幾個大盆,剩下的不少的水果除了準備發放給培訓學校的教職員工和留著自用的之外,剩下的一小半被把大家弄得疲憊不堪的罪魁禍首周亮指派著當做送禮的用途。
家裏唯一沒參與其中的爺爺看著大家忙活完了,招呼著小叔和爸爸,拉著周亮進了自己的屋子,
“亮亮,你之前不是總說著要家裏把錢藏著,藏著,怎麼現在這麼做了?”
“爺爺,現在不用向以前藏得那麼深了,稍微的露出一點還是可以的,爺爺,爸爸,小叔,你們沒聽電視和收音機裏都提起了鄧老鄧公開始到南方視察了嗎,馬上我們私人生意的套套就要解開了,以後不僅不會限製私營經濟,而且還要扶持私營產業。”
“真的,要是真這樣,那就太好了,小妖怪你是不知道,家裏麵這兩年都要擔心死了,就把政策一變,咱們家又成了資本家,黑五類了,這下就好了,哈哈哈哈。。。”
周亮看著爺爺跟爸爸也同時鬆了口氣的樣子,周亮也不禁心中惻然,想起一件真實的事情來。
爺爺的朋友,原來住在周家老宅不遠的青山中學的老校長,爸爸上學時候的老師明智遠,在特殊時期時期就因為祖輩辦過作坊和校長的身份被扣上資本家和臭老九的帽子,連累著他的妻子兩個人見天的掛著磨盤遊街、批鬥,最終受不了,他的妻子先走一步上吊自殺了,他苦守了三年,再給他妻子燒完三周年的時候,在妻子墳前,用鍘草用的並不鋒利的鍘刀切開了肚子,再掏出腸子再用鍘刀切斷了腸子,據奶奶說親眼見到那場麵的爺爺,連續幾天都吃不下飯。
周亮想象不出那時候的場麵,無數次重生的經曆讓周亮已經習慣了商業的發展,每當提到資本家也就是嗤笑一下了事,壓根就沒有經曆過的人們的那些感觸,不過現在就好了,調子已經定下了,姓資姓社也有了定論。
晚上,周亮陪著自己老婆做了一會遊戲後,拿出一盆拌好蜂蜜的什錦水果招呼姐姐和馬莉過來陪著自個媳婦吃,自己則是跟著大人們跑到了休息室,看起了電視裏的新聞聯播,隨著節目開始,電視裏傳出了鄧老講話的內容,
“改革開放邁不開步子,不敢闖,說到底就是怕資本主義的東西多了,走了資本主義道路。要害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判斷的標準,應該主要看是否有利於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於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於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三家的這些大人都經曆過特殊時期時代,又被前兩年不斷變換的政策弄的心有餘悸,聽到電視裏的講話後,都不在關注其他的新聞,奶奶拉著一幫婦孺開始說起她年輕的時候的往事,馬叔更是招呼著馬嬸去切了幾盤熟食,炒了點下酒菜,拉著爺爺跟爸爸等人,開始在休息室的小桌上喝起酒,說起話來。
周亮倒是沒關注這些,今天是1991年1月21號,鄧老南巡結束的日子,說的話也跟著自己記憶裏的話一樣,也就意味著,自己這個小蝴蝶煽起的小風還沒有多大的影響曆史的軌跡,那麼,現在周亮自己的生意,海灣戰爭應該也是照著自己記憶裏的樣子在進行,空襲才開始6天,那麼戰爭還要40天後才會結束。
想到這,周亮搬著小板凳專心的湊到電視跟前,聽著電視裏的國際新聞,如周亮所料,跟記憶裏的沒什麼區別,周亮這才放下心來,跟著喝酒的男人們,喝果汁的女人們招呼了一聲,回了小叔屋子裏,打電話去了。
“你好,請問孔湘婷在嗎?”
“你好,五小姐在,請你等等。”
電話是孔熙來老宅裏的傭人接的,說了兩句,就放下電話找孔湘婷去了,過了一會,話筒被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孔湘婷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你好,你是誰,孔湘婷這孩子現在有事情,等一會會回你的電話。”
“額,你好,我是她的同學,如果方便的話,請告訴她周亮打電話找她,謝謝。”
“好的,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電話號碼她知道的,你隻要告訴她是周亮找她就可以了。”
“好的,我會轉告的,再見。”
周亮掛了電話,想了想,不記得聽過這個男人的聲音,索性也就不走了,躺在小叔的床上打開收音機聽著裏麵的評書,等著孔湘婷的電話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