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得過於深入,沒在意二月突然默不吭聲。
想了又想,還是沒想到。
這極大打擊了我的信心。
其實如果大家都在就好了,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玩行花令也行啊,哪怕我一點兒也不擅長作詩。
但是好歹有個由頭看顧顧婉。
我歎氣,“你說男賓們到底在哪兒啊?”
說著說著我感覺不對勁,二月太安靜了。
我猛然轉頭。
“趙小候爺迷路了嗎?”
一位俊美公子立在不遠處,身旁寸步跟著位小廝,略帶蒼白的臉上是全然溫和的神色。身披月白錦袍,三千青絲束於玉冠,綬帶垂於兩端。姿容端華,容貌俊美。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認得他。
現任丞相之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容嶼欽。
身體不好,卻智多近妖,才華橫溢,是京城裏有名的郎君。
二月安安靜靜地站在我旁邊,隻當自己是棵樹。
我與他雙雙見禮。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否認不但會讓他下不來台,還會讓我下不來台。
我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果斷走過去,“我於這裏並不熟悉,見笑了。”
容嶼欽微微頷首,溫聲道:“無礙的,請。”
我亦和和氣氣,拿出平時敷衍母親的功力去維持我們表麵兄弟情。
生怕他來一句你站在那裏幹什麼我已經猜出來了等著被罵吧登徒子。
啊不對,容嶼欽說話沒這麼直白潦草,隻有陳二和二月才會這麼罵街。
一路胡思亂想,很快到了地方。
男賓客席離女賓客席不遠不近,隔著半個水池,看過去隻能看個大概。
亭台裏十幾個青年人圍坐在一起,時不時飲酒作詩倒也自在。
一眼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都是風流才子。
巧了,我就不是。
所以幾句寒暄過後我就抱著手臂沉默依靠一旁紅柱,視線投在湖麵上。時不時用餘光看一眼顧婉那邊。
我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兄弟情深感動了。
像我這麼好的兄弟不多了。
我一邊唏噓一邊敷衍時不時來自亭裏的話。
容嶼欽說話做事向來周全,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我拉進他們說話的圈子,但是我不感興趣,索性有一說一,絕不多說。
幾次下來,他見我雖沉默但隨意自在,便不再多說。
倒是長公主府的楚承涵時不時與我搭話。
我理解,畢竟他是長公主二女兒的兒子,算這裏半個主人家,不能冷落客人。
可是時不時回話真的很煩。
就比如現在。
“聽聞趙兄來時迷了路?”
我正在用餘光努力觀察女眷那邊,聞言想都沒想就道,“沒有。”
空氣中一陣沉默尷尬。
二月不動聲色往湖裏投了個小石子。
我猛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補救,“不是,我是說我以為自己沒迷路,但是走著走著就不知道自己到哪兒了。”
啊該死。
為什麼都有嘴有些話有人說的好看答的漂亮而我隻能說的幹巴巴!
楚承涵微微鬆懈,“原來如此,看來是府中下人貪懶,不然怎會讓趙兄走錯。”
“小侯爺以前常來公主府,如今倒是沒想竟也會迷路。”
一位公子哥搖扇笑道。
他是什麼意思?
“嶼聽承涵曾言,公主府打理愈發精致,又恰逢中時歲月花草正旺,府中風光更盛,一時不察看花了眼也是可能的。”
容嶼欽淡然一笑。
這話說的漂亮,算是把事情輕拿輕放。
楚承涵讚同點頭,“正是如此。”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同樣讚同道:“正是如此。”
二月:……
大概是我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好抓住這件事不放,隻好轉移話題說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