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解風情(1 / 3)

在流水席宴上,我不單單看到了前來賀喜的容嶼欽,這並不是重點,雖然容家與陳家並沒有太多交情,頂天了算是點頭之交。

重點是三月、容蘭姿與容嶼欽三人一道前來,而後三月便尋了個借口躲了出去,不久容蘭姿也出去了。

彼時我不勝酒力,不想再幫陳二擋酒,就隨便找了個空隙出去透氣醒酒。

但是我不過坐在屋簷上一轉眼就看見了這兩人在說話。

三月穿得很好看,容蘭姿同樣。

唯一令我震驚的是,三月臉上的神色,以及容蘭姿的親昵。

如同先前所說,三月是個勾小娘子的慣犯,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流倜儻、瀟灑肆意的雅痞。

他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又好像對什麼都上心,多情又似無情。就這種似是而非又若即若離的氣質讓他在諸多情場上從不失手。

眼前的三月不同,他收起所有的玩世不恭,溫和而不失沉穩地同容蘭姿說話。

他長身玉立,側耳傾聽,還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纏綿。

不知他說了什麼,容蘭姿也笑著回望他。

這樣的容蘭姿好像生動了些,不再是當初對任何人都是完美貴女到不真實的模樣。

如同神女下凡,有了私心。

我忽然意識到我好像從沒有過問過三月他們的情感姻親。

不由得恍然大悟。

不愧是三月,結親都要談個高難度的。

隻希望容嶼欽知道這件事之後不要連帶著怨上我。

畢竟我隻是送三月去他那裏學習,做個滿腹經綸的學生,而不是做個滿腹經綸的妹夫。

晚天月色很美,卻撫不去夜裏風的寒意,同樣吹不去我的心涼與心虛。

地下才子與佳人相視而笑,仿若一對璧人。

而我,我滿腦子隻剩下容嶼欽陰沉的臉色,還有親自上門把我收拾一頓的場景。

大概是神情過於恍惚,我沒注意到忽然發現我存在的兩人身體同時一僵,直至我離開他們又同時舒了一口氣。

動作高度重合,就連弧度都一模一樣,怪異到猶如一個人般。

努力思考片刻,我覺得我不能坐以待斃下去了。

飛速從屋簷上下來之後,就決定去找找容嶼欽探探口風。

萬一他知道這件事呢?

萬一他知道並且默許了呢,畢竟三月皮相如此優越,一看就像個飽讀詩書,溫和有禮的翩翩公子。

我忍不住心懷僥幸地想。

問了幾個小廝都沒有容嶼欽的蹤跡。

直到第五位下人想了想,道:

“您在找容公子?小的方才好像看到有人扶著與容公子相似的人去了後院換衣,隻是天色近晚,小的也不確定是否為容公子。”

誒?

順著小廝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一間燈火全無的院子。這裏已經接近後院了,不過若說是陳府特意收拾出來給客人歇息的也並無不可。

我趕到的時候正巧一位下人關好門從裏麵出來,他出來也就算了,還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說他沒問題,四月都不信。

突兀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出,我悄無聲息地接近,一記手刀下去。

“誰?!”

那人身影晃了晃,很快倒了下去。發出肉體與地麵碰撞的悶哼。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下人,將人拖到一旁陰影處免得其他人看見,方才推門而入。

屋子裏很暗,未等人適應,一進門就聞到了奇異的香味。

香味細微,若有似無,真正細細去聞又聞不到了,好似人的一場錯覺。

我皺了皺眉。

不遠處的床上正平躺著一人,看起來睡著了,隻做噩夢般呼吸急促,正是容嶼欽。

他安靜躺在床上,床幔大敞,隻身上被人妥帖地蓋了床薄被,俊秀的側臉在透過窗投月光之下愈發白皙不似凡人。

無害而平和,俊美而雅致。

此情此景倒不太像有人對他下手,反而是我打擾了人小憩。

默默在心裏道了聲打擾了,我正欲轉身離去。

外間突兀響起腳步聲。

步子急匆匆,聽起來有些心虛。力道輕浮沉重,不是會武之人。

左右看了看,屋子裏沒有旁的裝飾,隻有些許小物件和一張隔絕視線的屏風。

耳邊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不由得緊張了些,再三斟酌,還是狠下心蒙頭往床底一鑽。

不是我非要做床下君子,隻是實在是好奇來人是誰。以我的了解,容嶼欽似乎並沒有關係好到能讓人闖開室門的友人。

而且室內若有似無的香氣也很讓我在意。

這種奢靡又勾人心弦的氣味,並不太像是大慶所有。

大慶用香的人不少,但大多數人家所用熏香多為清雅柔和,以作熏衣與凝神靜氣之用。而脂粉香氣與這又是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