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九月已過,很快至十月初。皇帝下了口諭,與琉月王定下琉球月妲與逍遙王婚期放在十月初六。這是祭祀官員特意問了兩人八字,合出來的最佳婚期。

聖諭一出,主持禮儀的官員們皆是忙了個團團轉,畢竟這是難得的大事。

難得京都這幾日也是風平浪靜,平常會有些世家八卦之類的也沒再傳出。

日子很快就到了大婚當日,作為一個在京都排的上號的紈絝,啊不對,是勳貴子弟,我必然是要走一趟的。

尤其是母親身體越來越不好的情況下,自是不能讓她再強撐著去了。

不過我與軒轅賤人關係不好這件事京城幾乎人盡皆知,所以對於我踩著時辰到地方的行為沒有一人責怪。

我不欲久待,想著禮品送到,意思意思露個麵就夠了,但沒過多久聽聞皇帝太後都會來觀禮,隻能停下蠢蠢欲動的腳步。

畢竟我隻是一個臣子,沒有資格在皇帝都會露麵的喜宴上提前離去。

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直接稱病不來。

事到如今再想離去都是天方夜譚,我隻好帶著滿腔怨言麵無表情地隨著別人家一同觀禮,做個毫無感情的陪襯。

陳二知道我要來,便同來此處。美其名曰,舍命陪君子。

白嫿與他同進同出,自然也來了,到底是新婚夫妻,沒分開多久,兩人又湊一起說話。

連我被人群擠走他們都沒注意到。

就這還好意思說是舍命陪君子,我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日子終究是錯付了。

我衝毫無所覺的陳二豎起中指,這還是三月教我的,說是用來表達鄙夷之情。

很好用,很妥帖。

“侯爺這是在做什麼?”

桃花精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溫言道。

全心全意鄙夷陳二的我驚了一下,又淡定收回手勢,含糊過去,“無事。”

顧婉不是一個追根究底的性子,她向來知情識趣,對於我的避而不談沒有在意,分外貼心地換了話題。

她笑道:“前些日子忙忙碌碌,竟沒尋得時間向侯爺好好道謝。”

說著她盈盈福身,“侯爺助婉兒良多,此番多謝。”

我對於這個並不在意。

我隻是突然想起——顧婉好像喜歡軒轅賤人來著。

這個想法讓我不由得看了看眼前好似仍舊溫婉的美人小娘子,又看了看遠處正眉目含笑、豐神俊朗的新郎官。

——他們兩個好像誰都沒怎麼樣。

活像是幾個月前京城的風言風語全是假的。

可是——

我有些疑惑,又想不透。

索性直接開口去問她,道:“你看起來並不傷心。”

顧婉驚訝一瞬,很快收斂神色,大概是知道我在問什麼,她失笑道:“我與他並非那般關係。”

這話說的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我皺了皺眉。

我不信。

三月或許愛排戲說書,但是對於一些情報,他向來慎重。

之前說書那般講與我聽,也不過是因為事情牽扯到了軒轅賤人,找了個由頭編排他一番罷了。

但是整件事情整合下來,其中心不過——軒轅轍情係顧婉。

這一句話是三月想要告訴我的。

眼前與我說話的小娘子笑容清淺,一身藍色長裙,妝容端莊,言談舉止間皆是落落大方。

我腦中忽然閃過什麼。

我看著她,緩緩道:“看來是本侯誤會了。”

顧婉眸光微動,抿唇一笑,“沒事的。”

神態真是該死的眼熟。

我對她忽然沒有了興趣。

她的手段還是稚嫩,三月時常在我身邊談論此道,對於這種小手段,我雖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但也算是一清二楚。

更何況比起三月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勾人行為,顧婉有點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