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希與霄卿趕到魔窟洞時,發現那異獸竟是麒麟子。
而此時的麒麟子麵前還站著一個人,此人正是張遠安的摯友洛訓。
本在洞口發出陣陣哀鳴的麒麟子見到洛訓後,前足彎曲跪拜在地,低垂著獅子般的大腦袋任由他撫摸。
“我可以見見他嗎?”洛訓瞥了眼來人,客氣的語氣不容拒絕的態度。
“我陪你進去吧。”
花希知道主人將死靈獸是有感應的,好歹她與張遠安相識一場,算是為她的三十年做一個告別。
再是愚笨的霄卿也知道此時再是相勸也是無意,幹脆為他們二人打開結界,自己獨自在外賞風弄月。
魔窟洞裏並沒有比天牢裏更可怕,還可說是更幹淨整潔明亮。
可受懲罰的人在裏麵卻是時時刻刻都受到精神上的折磨。腦中幻象著自己最害怕的事最害怕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出現直到身死神滅。
自從垂南國的天牢裏把他帶回來,花希還是第一次見他。
他的身形如同枯槁,頭發已然花白,眼窩凹陷,膚色黃中透著黑死氣。盡管他的眼睛是睜著的,但眼睛如同死魚的眼珠沒有任何光彩。
花希解開他的禁製,幾息後他渾黃的眼眸終於是恢複了一點生氣。
他的眼先是落在花希身上,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來。
再是轉到盡管看上去不修邊幅但卻是精神矍鑠的男子那。
很快他便認出是洛訓。
他是萬萬沒想到失蹤了兩年的洛訓竟已是超越了大法尊級別的存在。而他僅僅是為了到達大劍尊便要妖女一千年的修為才能做到。
曾經的天之驕子,竟趕不上一個本分修煉的老實人。
原是跪著的張遠安想去拉洛訓,不過是徒勞之舉差點摔了個滿臉,最後還是倒在了老友懷中。
洛訓長歎一聲,精壯的手臂支撐起張遠安骨瘦如柴的身子,道:“你可曾聽過我的勸?”
“我隻不過是時運不濟。”他的聲音低迷,仍是透著股子倔強。
“家世顯赫,天資聰穎,少年成名,佳人相伴。你哪個時運不濟?”洛訓悉數的這些都是他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有羨慕但絕無妒忌,心平氣和是修煉不二的法門。
張遠安低垂著頭不敢朝花希看去,卻仍是執迷不悟地說道:“我……不甘心。”
“你的貪癡嗔太重。你已經搭進去一個兒子,何苦來哉。”
說起張冀,他的神色變了又變,但最終自私還是戰勝了愧疚,他轉而問道:“你兩年又是過得如何?”
“我被困於天啟幻境內不得而出。”
“天啟?可是有那仙草之地。”一時張遠安眼睛大亮,若是有此仙草他可起死回生。
洛訓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們倆從竹馬開始便有了羈絆。
所以也要由他來打消他的念頭:“正是,不過已經被思白服下,而剩餘的皆被妖王盡數銷毀。”
“妖王、妖王,還是她。絕我命者終是她。讓她來見我,來見我。”
張遠安魔怔般地大叫道,那聲音雖是響亮但暮氣沉沉,已經是到了最後的時刻。
“這個時候你想見的還是她。”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花希滿臉苦笑,當年自己是有多有眼無珠才會看上這麼一個人。“她不在這,你永遠都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