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蕭輕卿都沒說話,顧懷樂閉著眼睛,隻覺得自己的手臂刺刺癢癢的,忍不住張開一條縫偷瞄。

隱隱約約中,她看見自己的手以及手臂上紮了好幾根銀針。

“誰讓你睜開的?”蕭輕卿注意到顧懷樂偷看的行為,輕聲嗬斥。

顧懷樂連忙把眼睛又重新閉上,可心裏卻疑惑,為什麼不讓她看?

但她沒有問出口,想著若是蕭輕卿想告訴她,或許就會說,想著沒說,大約就是有什麼隱情吧。

“還疼嗎?”很快的,蕭輕卿開口詢問。

“恩……還有點。”雖然沒有剛剛那麼疼了,可還是不太舒服。

“嗯,疼就對了。睜開吧。”

她睜開眼睛,下意識地先去看了眼自己的手,幾乎沒有一點痕跡。再向蕭輕卿那邊看去,發現他已經把東西都收了起來。

“輕卿……”她不知道原來蕭輕卿還會針灸,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沒有。

“下午我跟太子說過什麼,太子殿下還記得嗎?”蕭輕卿沉著臉,坐在顧懷樂身邊。

“你說臨近初夏氣溫回暖,但風涼,讓我別貪涼吃性寒的東西。”顧懷樂喃喃著又重複了一遍。

“原來太子殿下還記得,也就是說,太子殿下並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當做是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

“輕卿,我錯了。你給我治好,我保證沒有下次,我發誓。”她現在確實不太舒服,很是懊悔就不該嘴饞吃那些有的沒的!

她一把抓住蕭輕卿的衣袖,表情倒是誠懇。

可蕭輕卿這次是真生氣了。他氣顧懷樂明明知道自己不舒服,卻還如此不分輕重,如果現在不給她點教訓,很快就會拋諸腦後。

這小東西認錯快,忘的也快,沒心沒肺似的。

他一下就抽出了自己的衣袖:“先疼著,若還有下次,太子殿下就自己受著。”

顧懷樂發出一聲哀嚎,垂頭喪氣地趴在床上嘴裏稀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麼,簡直比唐僧還煩人。

可蕭輕卿卻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泰然自若地看著書,壓根就不理會她。

半個時辰後,顧懷樂的氣息平穩了下來,蕭輕卿這才轉頭看過去,見她睡著了,忍不住搖頭歎息。

把她扶好位置後,這才又拿出銀針,徹底止了她的疼。

也不知道這教訓夠不夠顧懷樂記到下個月。這天氣漸漸的熱了,怕她是會忘的更快。

顧懷樂月事結束沒多久就趕上五月圍獵。

這也算是都城皇族中的一大盛事,對於百姓們而已,無非就是這幾日每天都能在皇宮城樓門前分到一大塊烤肉,其餘的,好像與他們並沒有什麼關聯。

圍獵前一天,東宮宮人們都忙瘋了,要準備很多東西,用得著的,可能用的著,都要帶上。

就幾乎等同於把整個東宮搬走。

陶觀也忙的一整天都不見人影。說是最近刺客多,要加強侍衛部署。

整個東宮裏,最閑的也隻有太子和太子妃。

庭院中,桃花開的正好,一片片被風吹落下,正巧落在他們的棋盤上。

顧懷樂撚著一枚棋子,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後,抿著嘴,一邊看著蕭輕卿的表情,一邊往下放。

“如果……我放……這?”好好的一局棋,被顧懷樂玩成了心理學。

蕭輕卿輕笑一聲,手也拿起一枚棋子:“太子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嘶……”顧懷樂倒吸一口氣,立刻拿回了棋子,“那我放這。”

“想好了?”

“等等!”

“剩下的位置不多了,不如太子殿下每個都試試?”

“這也行?”

“太子殿下還知道不行?”

顧懷樂看著棋盤,想著這局大約也是要輸的,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幹脆痛快些:“就這!不改了!”

蕭輕卿垂眼一瞧,心裏倒是驚了下。明知道顧懷樂就是瞎蒙的,可偏偏還真讓她蒙對了。

“不錯,這局算是有活路了。”蕭輕卿幾乎沒有猶豫地下了一個子,“太子殿下再猜猜看?”

也不知道蕭輕卿是不是就喜歡這麼逗著顧懷樂玩,明知道她壓根就不會下棋,卻也樂的就這樣讓她用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