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營地的顧懷樂全然不知道。眾人七嘴八舌地與陶觀爭論著什麼,直到孟澤換好衣服從營帳中走出來,他們才噤了聲,紛紛散去。
而顧懷樂和陶觀也跟隨著人群,一起趁機開溜。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顧懷樂拉著陶觀低聲詢問。
陶觀解釋了一遍,把顧懷樂的臉都給聽綠了:“胡說什麼呢!他受傷了,我隻是在營帳裏幫他換藥!什麼亂七八糟的!”
“哎呀!這不重要!我不這麼說,他們還真以為我們太子殿下是軟柿子好拿捏呢!這下他們定會高看太子一眼。”陶觀很是得意。
“可這萬一被輕卿知道,她誤會了怎麼辦?”顧懷樂皺起眉頭。
“不會的!東宮離這裏還有十萬八千裏遠,太子妃以後也不會來這,怎麼可能會知道?隻要太子不說,我不說,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太子妃耳邊嚼舌根!”陶觀拍了拍顧懷樂的肩膀,“您就放心吧!”
她想著,陶觀說的也有理。況且這誤會她也沒吃虧。之前孟澤當著他們多人的麵,也不給她麵子,這次嘛……
顧懷樂笑了笑,也放寬了心:“說的也是。”
傍晚,他們回到了東宮,晚膳還沒準備好,顧懷樂像平時一樣,第一時間往寢殿跑。
落日餘暉照進了寢殿中,蕭輕卿就坐在書桌旁,窗戶開著,橘黃色的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整個人仿佛都沉溺在其中。
“我回來了!”顧懷樂走上前,喊了一聲。
這時,蕭輕卿才抬起頭,逆光的臉龐,看不清神情:“太子今日過的可還愉快?”
“恩……還行吧。”與平時溫柔的語氣有些不太一樣,她察覺到,所以回答時猶豫了一下。
蕭輕卿朝著顧懷樂笑了一下,但絕對是屬於皮笑肉不笑的那種,很是滲人。
回到東宮後,陶觀便第一時間去廚房督促著他們準備晚膳,但其實在他們回來前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陶觀又仔細看了看,才確認拿幾道到餐桌上。
帶著送菜的宮人,陶觀往寢殿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頭有動靜,頓時,陶觀自己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今天太子說要在外頭用膳。都放涼亭裏去,把簾子放下,晚上風大,再點些香驅驅蚊蟲。”陶觀吩咐完宮人後,自己獨自進了寢殿。
內寢與外殿隔著幾道屏風,陶觀不敢直接進去,便悄摸摸地靠近屏風,透著屏風的倒影看著裏頭的動靜。
而在內寢裏,顧懷樂抱著蕭輕卿的腰,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真的什麼都沒幹!我對燭火發誓!”
蕭輕卿沉著臉看著她,心裏到底還是沒狠下心:“太子殿下不是挺厲害的嗎?宮人可都傳遍了。”
“他們胡說的!我那能啊!我就是看他傷的厲害,而且我又帶頭在營地裏打擂台,我怕他又拿這事罰我,所以才想著將功補過的。”顧懷樂看著蕭輕卿的眨巴著眼睛,“真的,我什麼都沒幹。”
顧懷樂自然是什麼都幹不了,可難保孟澤會不會有別的心思。現在他是還沒發現顧懷樂是女子,萬一哪天皇後告訴他了……
看來有些事的要盡快解決,否則他不安心。
就這事,她解釋了半天,再三保證,可蕭輕卿還是半信半疑。
“要不,我暫時不去了。反正明天父皇讓我上朝。”
終於,蕭輕卿表情稍微緩和了些:“太子真不想去了?”
一聽這語氣,顧懷樂就知道有戲:“不去了。也去好多天了,積壓了許多事沒做呢。”
“也對。”蕭卿卿應承一句,“陶觀,晚膳準備好了嗎?”他早就知道陶觀在聽牆角。
“準備好了。放在外頭涼亭。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圓著呢,在外頭用膳也別有一番滋味。”陶觀這才敢走進來道。
“嗯。走吧,太子殿下該餓了。”蕭輕卿拉起顧懷樂的手往外走。
原本他接到密信時確實是很生氣,可顧懷樂一抱著他的腰撒嬌,他好像忽然就沒那麼生氣了。他也相信顧懷樂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問題在於,他們對於出格的概念好像不太一樣。
路過陶觀身邊時,顧懷樂狠狠瞪了陶觀一眼,那眼神明晃晃地就是在說,你看,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