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將就了一晚上。一大早,顧懷樂就被外頭的雞鳴聲給吵醒了。那聲音又大又洪亮,聽著就好吃。
她吧唧了兩下嘴,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蕭輕卿順滑的下顎線。他微微皺著眉頭,看上去是睡得不太舒服。
也難怪,這姿勢,誰能舒服?
“輕卿。”顧懷樂拉起被子,緩慢站起身,喊了他一聲。
“嗯。”沒想到蕭輕卿隻是閉著眼睛假寐,被她這麼一喊,就睜開了眼睛。
“你沒睡好吧。”她帶著一絲內疚,伸手撫過了他眼下的烏青。
“還好。”蕭輕卿抓住了顧懷樂的手,放在唇下輕輕吻了下。
導致他沒睡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顧懷樂睡著時極其不老實,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的。
一晚上讓他心猿意馬。
“要不我們吃完早餐先去轉了一圈,回來再補個覺?”當然,她肯定不要再住這間屋子。
“嗯。”他確實需要好好睡一覺。從前是失眠習慣了,可現在顧懷樂治好了他的失眠,他當然也不會閑著沒事虐待自己。
他們洗漱好後,從屋裏出來,外頭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潮濕的露水霧氣。遠山被輕薄的霧籠罩著,時不時又幾隻不認識的鳥從前飛過。
盯著這樣的畫麵,顧懷樂看了好久都舍不得挪開眼睛。
“太子早膳備好了。”陶觀走到她的身後,小聲提醒道。
“嗯。吃完飯我們先去看看書院,然後在軒景轉轉。中午回來午睡。”她說著自己的行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也沒怎麼睡好。
“是。”
他們坐下後蕭輕卿塞了個香囊給她,她拿起聞了聞,有一股草藥的味道。
“這是什麼?”因為覺得味道挺好聞的,她又忍不住多聞了幾下。
“驅蟲用的。”蕭輕卿拿過香囊,把香囊掛在了她的腰上。
“你什麼時候弄好的?”想著剛剛起床後,她就在門口發呆,也沒注意蕭輕卿在做什麼。
“剛剛。”其實是在昨晚顧懷樂睡著後,蕭輕卿吩咐登樓去準備的。
“太子您放心吧。新的房間我現在就開始叫他們打掃,等您回來便午睡時,保證幹幹淨淨的。”陶觀舀了一碗粥。
“縣令呢?”
“早上來過,聽說太子早膳還沒用,就先到外頭等著了。”
顧懷樂點點頭,想著,這縣令起的還真是早啊。
很快的,他們用完早膳出了縣衙。
大白天的,外頭走動的人也不多,基本都是四五十歲往上走的年紀在擔著自家的菜,往回走。
稍微年輕點的,還真是一個都沒看見。
這裏最年輕的,恐怕就是縣令和幾個衙役了吧。
“太子,這邊請。我們城裏不大,也沒什麼合適地方建書院,就把這廟給改了一下。前頭燒香禮佛,後頭念書。”縣令安平載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頭領路。
可雖然是這樣,但這寺廟後的一間學堂,最多也隻能放下四張桌子,而且十分局促。這桌子一放,怕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旁邊不是還有空地嗎?能不能擴建?”她皺了下眉頭,詢問。
“啊……回稟太子,可以是可以……隻不過……”縣令一臉為難。
“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來安排。主要的地,還有住在附近的百姓同不同意。”
“這您放心。這旁邊的屋子都是空的,人早就走了,地契也都已經收回。”這意思就是絕對不會再回這個破地方。
“那就好。”顧懷樂回頭看向陶觀,“派人出去找工人進來擴建。把這周圍的地能用的,全部圈進來。”
“是!”
“太子殿下,您這是?”其實縣令一直都不明白,既然要蓋書院,當然是要去大的城鎮,怎麼會選這裏呢?
每每送上去的奏書都沒有回音,安平載也大概明白了朝廷的意思。可當接到蓋書院的懿旨時,他又不懂了。
“我想把這個改成一個讀書人的小鎮。縣令,你看看這裏,三麵環山,風景秀麗,最主要的是沒有大城鎮的浮躁,最適合讀書了。”
“可這是個大工程啊……”他們現在連修路都沒有銀子……
“這裏不用擔心。有空的時候把縣衙的賬都拿來,朝廷欠多少,都給你填了。”顧懷樂打算把之前抄柳家的家產全部都用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