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走後,拾昔定定地站在門前,腦子裏全是小花園和滿園子吃得開開心心的客人們,差點都發出了憨笑聲,直到身後那一聲“娘親。”把她叫了個頭皮發麻,拉回現實,正準備無奈的糾正對方時,院子門又被推開了。
拾昔一抬頭便看見白意坤那一雙充滿驚異的眼神。“你......你怎麼回來了?”拾昔沒搞明白為啥自己的這句話聽起來如此心虛,就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可明明我,沒做錯什麼事情吧。
“他是......”白意坤顫抖著抬起雙手指向那個小娃娃。
“娘親,這是爹爹嘛?果然和我生的一樣好看。”奶奶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聽見小娃娃這麼叫白意坤,拾昔一下子心裏平衡了,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被叫成阿姨輩分嘛。
但,總覺得拾昔的這個關注點有點奇怪。
白意坤也被這一聲叫的有點懵:我們的娃?
拾昔:你是不是有點傻。
“娘親,爹爹,我餓了。”眼看著這小娃娃跳下凳子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奶奶的小聲音一口一口的,拾昔感覺有些接不住了,得馬上製止啊。
卻不想,院門又被推開了,門外站著趙娘子,原本露出標準盈盈笑的趙娘子,在聽見一聲“娘親和爹爹”時,還沒來得及收斂的笑意石化在當場:“你們有孩子了?”
沒......拾昔下意識抬手解釋,就被奶娃娃搶了先:“是啊,他們有我了,你跟著我爹爹後麵幹什麼?”
“沒沒沒,”趙娘子忽然的慌張,“我我我走了,祝二位白頭偕老。”轉身就走了。哎~雖然但是,何苦去拆散一個完整的家庭呢?孩子是無辜的,趙娘子是這樣想的。
拾昔探出頭去,確認不會再有人進院子後,關上門,很鄭重的跟小娃娃說:“我不是你的娘親。”
小娃娃似乎有些沮喪,喃喃道:“你不是我娘親,你也不是我娘親,那我的家在哪?”說著又忍不住啜泣起來。
“哎呀,你怎麼又哭了。”拾昔真是怕了小孩子哭哭。
小娃娃抽嗒嗒了兩下,轉身去拿自己的背簍,想拿又拿不起來,隻好把兩個肩膀套進去,托著背簍走。
“你要去哪啊。”拾昔放柔聲音問道。
“找家。”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小娃娃聲音低低的,帶著哭腔。
拾昔沒聽清楚,又問了句“什麼?”
“我沒有家,我沒有家,嗚嗚嗚”小娃娃好大大哭了起來,“嗚嗚嗚,師傅也沒回來找我,沒有人要我了,我沒有人舀了......”說道最後,小娃娃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肆無忌憚的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話。
這下白意坤的心落下去了,這娃不是拾昔的,大概是她撿回來的。然後便看見拾昔走過去,蹲小娃娃跟前,一道光打在她身上,她溫柔的說:“我要你。”
小娃娃頓了頓看了眼拾昔,又哭起來,“可你說你不是我娘親。”
“我的確不是你的娘親,我做你的姐姐。”
“姐姐?姐姐也是家人嘛?是像師傅那樣的家人嘛?”
“嗯,我會如家人那般愛護你。”拾昔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摘取小娃娃腦袋上的枝椏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