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別老是小瘋子小瘋子的。”聶書皺著眉頭,並不太喜歡娘口中粗俗,“我正準備著春試,春試如果成了,便要去更遠的地方上學,需要很多盤纏,我聽說,現在都是堂妹幫小連教的學堂生活費買的各樣用品,如此能剩下很大一筆開支。”
“話是這樣沒錯,可跟瘋.....她呆一起久了能行嗎?”
“我看小連又長高了長壯了些,想必生活的很好。”
見聶母不語,聶書知道,表麵上他娘對聶連沒有一句好話,但是內心裏還是希望兒子好,聶書接著說道,“我這麼說母親可能不喜歡,但上一次去那個院子,院子規整的極好,想必有白夫子在,對小連也能有各約束。”
聽到這裏,聶母才算是舒服一點,點點頭表示同意了,而小光頭早已經走出了自己出生的這個家,低著頭,嘴巴向下耷拉著,往拾昔的院子走去。
見到小光頭的無衣頓時從椅子上彈起來,跑過去拉著小光頭的衣服往桌子邊上拽:“快來快來,姐姐做的糕點實在好吃,是無衣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糕點了,給你留了好些呢!”
無衣見小光頭一點反應沒有,轉過頭問:“小連哥哥,你怎麼了。”
小光頭看著三個人的笑臉,掃了掃心裏的陰霾,整理了一下表情,衝無衣說:“你才多大雖說,還這輩子。”
“哼,早知道我就全吃光了,不給你留了。”無衣抱著倆胳膊。
嘿,鬥嘴真是消除煩惱最有效的方式了。
這一晚,月光皎潔,糕點甜香,清茶相佐,白意坤拿出一支長笛,悠悠然吹起來,小光頭和無衣聽拾昔講述著遙遠的廣寒宮的故事。
拾昔哄完兩個小家夥睡了之後,出門見白意坤還站在院中,手中拿著兩瓶酒,朝她舉了舉,“如此圓月,不可不飲酒。”
拾昔會意,腳尖輕點,便上了屋頂。白意坤一身閑適的半躺在屋頂,真是月色照美男,好看極了,怎麼天天看著,還是覺得這麼好看呢?拾昔這麼想著。
酒是好酒,醇香的桂花釀,入口順滑,還帶著淡淡的清香,下喉之後,口腔裏還存了一絲絲甜,幾口之後,便進入微醺的狀態。
白意坤問拾昔:“你為什麼這麼努力掙錢,這麼想去京城呢?”
拾昔回答:“努力掙錢,一方麵是去京城,一方麵是喜歡。”
“喜歡?”
“對啊,掙錢,好好生活,在陽光下,在人群中,讓我知道,我是個人。”
白意坤從鼻子裏發出一聲笑,她說的這麼渺茫,但是白意坤好像懂了,“為自己而活。”白意坤笑道。
“這種情況下呢?一般說的話都是在說自己。”拾昔轉過身去,對上白意坤的目光。“那麼你,想告訴我你經曆過什麼嗎?”
白意坤頓了頓,搖搖頭,“我自己都不願回想,也不願分享。”
拾昔無不可的聳聳肩,舉起酒,“那就,敬明天。”
“好個敬明天。”白意坤也舉起酒杯。
飲完一口,拾昔暢快的舒了一口氣:“至於進京城嘛,我問你個問題,你說為何,我們要在屋頂賞月呢?”
白意坤也不回答,隻是反問道:“為何呢?”
“院中賞月,在圍牆之中,隻能看到一方月,而屋頂之上,卻有廣袤的天空。而高山之上,是更廣袤的天地,這大概就是我想進京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