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忙碌了一天的農夫們扛著鋤頭,輕快地越過一條又一條小道,歡聲笑語從田坎上傳來。
薑禾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前麵的年輕大夫,之前瞧他臉色蒼白,嘴角有些發黑,應當是身體不大好。
但他下盤卻極穩,即便是在田坎上走路,他也絲毫不拘束。
身上倒是沒有任何靈力波動,薑禾不能隨意調動神識,但她總覺得這大夫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就在她答應願意先將元今草給他救急之後,那大夫便連忙答謝,隨後背著背簍就往山下跑。
薑禾無奈,也隻能跟上去。
她要用的也不一定非得是元今草,隻不過是因為元今草價格還算便宜,貴的她買不起。
薑禾看著那大夫循著山路往下走,直到在一簡陋的茅草屋前停下,敲門後便出來了個滿臉滄桑的婦人。
她連忙激動地將大夫迎了進去,自然,薑禾也跟了進去。
不為別的,就是這元今草的報酬還未拿回來。
薑禾見那大夫冷靜地給床上的小童紮了幾根銀針,隨後又從背簍裏找出了幾株草藥,交給婦人。
“快去煎好給他服下,放三碗水煎,顏色變黑後再煎一柱香即可。”
婦人連忙去煎了藥,這大夫看著小童服下,又等了半個時辰,摸了摸脈象這才肯離開。
薑禾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年輕大夫似乎頓了頓,跨出最後一條田坎,走上官道,看向正走過來的薑禾,回道:
“一柱香便能到,我知道一條小路。”
薑禾跟著這大夫左拐右拐,最後終於在一間醫館麵前停下。
“順風醫館……”
或許是薑禾的表情和語氣實在有些怪異,年輕的大夫看了過來。
“姑娘,這名字可是有何不妥?”
薑禾強壓住嘴角的笑意,“沒什麼,隻不過想起了一個故人。但是字不同,並非風雨的風,而是豐收的豐。”
大夫熟練地拿出鑰匙開了鎖,然後推門,“是個好名字。”
薑禾進門,看到的卻是一個略顯空曠的院子,隻曬了一些草藥,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就像是平常沒有人生活在這裏一樣。
這醫館,倒像是普通的宅子改造的。
“我這裏有的藥材和曬幹的草藥,任由姑娘挑選。”
言生將薑禾帶到他平日裏抓藥的櫃台處,“姑娘若是有不認識的藥材可以問我。”
薑禾當然不需要,她從前在煉丹一道上有些造詣,雖說不如那些醫修能救人治人,但藥材和靈草之間的相生相克她還是知道的。
自然,她也研究過人間的草藥。
“你這裏可有金如烏?”
言生聽到這個名字時,眼裏閃過了一絲訝異。
他不自覺地回想起了之前無意中看見的背簍,相思首,玉明草……
再加上金如烏,這是做易容藥的方子。
心思早已轉了許多回,言生卻麵上不顯。
“有,我去給姑娘拿。”
金如烏並不便宜,言生卻拿了整整三株出來,薑禾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了。
二人心中同時覺得對方有問題,但都沒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言生將金如烏交給薑禾,卻見她又去拿了幾味養顏的藥材放入背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