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川接過觀風遞來的濕布擦淨手上的血。

“是益豐堂!我們得了怪病之後,都去過益豐堂診病。秦掌櫃的告訴我們這是中了化骨草,但是為我們治療是有條件的。”

“他讓我們去您府上偷一條您夫人的瓔珞,然後再將您引到陳家村,設計讓您發現井中的化骨草,再嫁禍給您夫人。”

難怪婁家濟慈院會出現那具女屍,原來也是引導裴延川相信此案與婁家有關的重要一環。

“大人!我們都是聽命行事,要是不按照親掌櫃的說得來就得死!我們還不想死啊!”

求饒聲有回音般連綿不絕。

審完,裴延川帶人離開了刑房。

觀風摸著下巴邊走邊說:“大人,這個益豐堂好像是幾個月前才開業。藥房裏隻有一個掌櫃和一個戴麵具的藥童,聽說是從昌黎來的,因每月初一和十五免費為人診病,被稱作大善人。”

裴延川忽然停下,對觀風說:“立刻點一隊人馬跟我去趟益豐堂。”

“這麼晚了,裴大人這是要去哪?”

順著聲音向地牢長廊的另一端望去,另一名身著紅袍官服的大人捋著青髯,擋住了去路。

“王大人。”裴延川不得已停下,作揖行禮。

王璋大手一揮,示意他免禮。

“裴大人,奉國公家裏的狗不見了,國公為此傷神,寢食難安。特命我來請你這個京都神探幫忙找狗。”當真不可思議!

裴延川握緊拳頭,指尖掐得泛白:“京都的老嫗失蹤案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大人叫下官去找狗?”

王璋不以為意地挺了挺圓潤的肚腩:“奉國公整日為大阜操勞,要是因為愛犬病倒了,你我都擔待不起。”

“恕難從命!”裴延川抬頭,擦過王璋的肩膀大步走出地牢。

“裴延川!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大理寺卿放在眼裏!”

裴府,舒月風風火火闖進小姐的臥房,婁銜月正對著銅鏡拆解發髻。

“不好了小姐!益豐堂的秦掌櫃不見了,裴大人帶著一隊人馬正往益豐堂去了!”

“什麼?”婁銜月放下珠釵,眼前的倦意全無。

“我們的人一直緊盯著益豐堂,並未察覺秦掌櫃離開,他究竟如何跑的?”舒月百思莫解。

婁銜月處變不驚,想了想說:“益豐堂內應該還有密道。”

裴延川帶人包圍了城東益豐堂,它的大門上赫然張貼著暫停營業的白漿紙。

觀風:“大人,附近的居民說秦掌櫃昨天就閉門謝客了。”

裴大人一把撕下紙張,揮刀斬斷鐵鎖,踹開了老舊的木門:“搜!”

不多時,幾隊人馬跑上前稟報。

“大人,藥房沒有人。”

“大人,院子裏沒有人。”

“大人,後堂也沒有人。”

裴延川凝視著成排的藥櫃,明亮的雙眼籠上層迷霧,一半傲氣都被屋內的黑暗湮沒。

“看來是因為那兩個毛賊沒回來複命,於是打草驚蛇,秦掌櫃便慌忙逃竄了。”觀風大失所望,泄了口氣。

“找人畫像,全城通緝,務必找到秦掌櫃。”

“是!”

裴延川轉身要走,瞥到門後的牆上掛著一塊灰色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