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哪裏送來的?”
映珠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是攝政王府啊,這些日子王府的管家每日都會送來新鮮的點心,說是王爺之前吩咐的。”
原來是管家送來的啊。
陶桑晚眸子裏的光又一點點暗了下去。
他竟比她還事無巨細的惦記著他們的孩子呢,她從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陶桑晚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小姐,您怎麼了?”
映珠察覺到了陶桑晚情緒的低落。
“我沒事兒,你先下去吧,點心送到孩子們的院裏去,我今日想好好休息休息。”
陶桑晚重新靠回了軟塌上,雙目無神。
“如今知道他的重要了?”蚩月走了進來。
“嫂子,你怎麼來。”
陶桑晚打著精神坐了起來。
“你哥哥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蚩月在她身邊坐下。
“攝政王對你,對孩子,一直都是有心的。”
“是啊,我早該知道的。”陶桑晚苦笑了一聲。
他那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隨意就跟別人低頭,又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護著她,護著她的家人。
隻是她一直不願意把他想的和普通人一樣。
總是要把他放在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去揣測他。
蚩月看見了她眼裏的淚光,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桑晚,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你,從前在你哥哥失蹤時,我也有過這樣的迷茫,那種滋味是不好受的,所以我也不勸你想開什麼的,我隻是希望你能保重好身體,因為,他會擔心。”
陶桑晚心中一緊。
是啊,他到最後仍舊在跟她說讓她照顧好自己。
一滴淚重重的砸在了她的手上。
蚩月沒有在陶桑晚的屋子裏呆太久,很快就出來了。
陶桑緒一直等在外頭。
見她出來主動伸手扶著她:“怎麼樣?”
“能怎麼樣,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果然,再通透的人,一旦沾上情這個字就會了。”蚩月感歎著。
想象自己剛見到陶桑晚時,她睿智,灑脫,懂得取舍。
可現在,真的是判若兩人。
“我和爹娘也不知該如何同她說,這樣還真是讓人擔心。”陶桑緒心裏不安的緊。
“擔心是擔心,但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嗯?”陶桑緒不明所以。
“桑晚一直看不透自己的感情,如今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她看明白,往後她也就不會再逃避了。”
“你說的這些我明白,可是,王爺如今……這種時候我倒是擔心桑晚會……”
如果是從前,他也是盼著陶桑晚能看清自己的心。
可現在他又怕她看清了。
蚩月忽然停下了步子:“你覺得攝政王會有事兒嗎?”
陶桑緒一怔,眼神中閃過擔憂:“我希望他安然歸來。”
蚩月握著他的手緊了緊:“你要相信,瀾梟凜不是一般人,他會沒事的。”
入夜。
陶桑晚獨自坐在屋內整理著東西。
平日裏倒是沒覺得,今日竟才發現,她的東西不知何時竟都是瀾梟凜準備的。
吃的,用的,還有,傷藥……
陶桑晚的目光看向了包袱裏躺著的玉佩。
那是在第二次去山洞的頭一天晚上瀾梟凜給她的。
他說:“桑晚,等回去我們就成婚吧,往後我護著你和孩子。”
當時陶桑晚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瀾梟凜就走了。
她還想著自己有很多時間去考慮這件事兒,可轉眼間。
她拿起玉佩露出了一抹笑:“瀾梟凜,我願意和你成婚了,你回來吧。”
她顫著聲音,眼眶澀的發疼。
“娘親。”
禹舒的聲音傳來。
陶桑晚連忙放下了東西,調整了情緒。
小家夥跑到陶桑晚身邊拉她的手。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覺啊?”
“弟弟妹妹都睡著了,我睡不著了,想來看看娘親。”
禹舒回來之後情緒就穩定了很多。
“娘親你還不睡覺嗎?”
“娘親現在不是很困,禹舒不睡覺是想和娘親說說話嗎?”陶桑晚給他拉了拉衣服。
小家夥點了點頭,陶桑晚抱他床上坐下,又給他裹上了被子,自己就坐在一邊抱著他。
“娘親,王爺找到了嗎?”禹舒突然問道。
陶桑晚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家夥自顧自的說著:“我知道王爺遇到了危險,所以沒有跟我們一起回來,我很擔心他。”
他雖然不太明白大人們的事情。
但是他知道那是危險。
陶桑晚心裏湧起來鋪天蓋地的難過,突然就很想哭。
可是在孩子麵前她還是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情緒。
“禹舒乖,王爺沒事,他隻是去處理那些麻煩的事情了,過兩天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
禹舒有些驚喜的轉過頭,臉上甚至帶了笑。
陶桑晚摸著兒子的頭:“你很惦記他?”
禹舒認真的點頭:“他對我很好,而且……”
小家夥說了一半的話低下了頭:“娘親,他是不是爹爹?”
陶桑晚抱著禹舒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禹舒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他對禹舒和弟弟妹妹很好,而且,他對娘親也很好,王上舅舅說過,除了家裏人,再對我們好的人就是爹爹。”
禹舒的話仿佛在陶桑晚的心上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看啊。
孩子都知道他很好,她卻一直在逃避。
禹舒看著陶桑晚掉下的眼淚慌忙抬起手給她擦掉:“娘親怎麼哭了?”
陶桑晚意識到自己在兒子麵前失態了,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重新將禹舒抱在了懷裏。
“禹舒說的不錯,他就是爹爹,隻是因為很多原因娘親沒有告訴你們,往後,往後爹爹回來了就會陪著我們了。”
“真的嗎?”
孩子小小的眼睛裏滿是希冀。
陶桑晚扯出一個笑來:“真的。”
到底是孩子。
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自己喜歡的人高興的不得了,抱著陶桑晚問了許多關於瀾梟凜的事情,直到困得不行才在陶桑晚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陶桑晚卻抱著兒子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