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雲煙諾話音未落,林家人就個個震驚地看向她。

“血——”

“好多血——”

“怪物——你這個怪物——還敢說別人是怪物——”

“快,快打死她!!”

雲煙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根鞭子就朝著她抽了過來。

她剛要爬起來,又一鞭子抽了下來。

一連被抽了許多鞭,她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起來。

下過暴雨的地麵還沒有幹透,低窪的地麵蓄著的雨水仿佛一麵鏡子。

然後,雲煙諾看到了自己的嘴角流出了好多血!自己的眼睛流出了好多血,自己的耳朵流出了好多血……鼻子也流了好多血。

那些血仿佛不要錢似的瘋了一樣地灌下來,很快就讓她血肉模糊。

這是傳說中的七竅流血?

然而比這個更可怕的是,她臉上的血很快就像是結了撕不掉的痂,黏在她的臉上,身上,手上!

她看上去像極了麵目猙獰地怪物。

林家人嚇得發抖:

“這個怪物有病毒,她帶了病毒來害我們,她的血不會有病毒吧?快,放火!”

“放火燒了她!不能讓病毒傳出去!林家的林園全都不要了!全都燒了!燒光它!!”

雲煙諾不可置信地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怪物!盛星綰才是怪物!整個盛家才是怪物!”

“我說的都是真的!酒真的可以讓她現出原形……啊……啊……”

雲煙諾的喉嚨突然想被什麼卡住了一樣,艱難地快要發不出聲音。

她震驚地卡住自己的喉嚨,恍恍惚惚地看到漫天的火光。

這畫麵實在太可怕了!

林家的人都在四處逃竄,仿佛生怕待久了會被傳染,更怕被人發現裏麵有病毒,到時候他們誰也逃不走!

他們丟盔棄甲,紛紛出逃,連房子也不要了,車子也不要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一分錢都來不及拿,就拚命地一窩蜂地往外擠!

擠出院子後又繼續瘋了一般地逃竄。

雲煙諾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猙獰,還在瘋了一樣無聲地喊著:

“回來!回來!你們都給我回來!”

可是誰也沒有為她停留。

陶城夕見大火快要吞噬整個林家,再也沒有人顧著家法處置他,立刻站起身來,也要逃走。

雲煙諾卻在他經過的瞬間,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褲腿。

陶城夕一腳想要踹開她。

雲煙諾又拚命抱住了他的腿。

陶城夕頓時嫌棄萬分:

“放手!放手!你這個惡心的怪物,你快給我放手!你都已經沒命了,你還想要誰陪你殉葬!滾開!別把髒東西傳給我!”

雲煙諾的七竅還在不停地流血,她用盡全力終於發出聲音,聲音嘶啞艱澀,刺耳得可怕:

“不!我不是怪物!盛星綰才是怪物!她才是真的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盛星綰真的是遇酒化龍的怪物!!”

陶城夕冷冷說道:

“相信你?相信你又能如何?盛星綰不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她是堂堂帝國古老財閥世家唯一的千金!”

“盛家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豪門,那是能夠撼動整個帝國的傳說中的古老財閥!權勢滔天!”

“整個帝國的大佬都是盛星綰的哥哥,世界的首富是她的未婚夫!就連總統要動她一根毫毛,都是癡心妄想,何況你我區區螻蟻?!”

如果說剛才雲煙諾出現的時候他還抱有一絲幻想。

那麼,現在,眼前的這一場漫天的大火就是在提醒他。

他和整個林家,都不過隻是螻蟻!

就連林家都已經丟盔棄甲。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棄子,又膽敢與盛家鬥?

就當他和整個林家付之一炬,化作塵埃,不被追殺,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他緊緊地握著拳,繼續說: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會遇酒化龍,那麼你就給我將這個秘密帶進地獄吧!”

陶城夕說著狠狠掰開雲煙諾的手就要離開。

雲煙諾卻突然譏誚:

“我要下地獄,你以為你逃得出去?你以為盛星綰想起小時候的事會饒了你?”

“欺負過她的人全都完了!池輕染死了,林翩翩瘋了,我變成了醜八怪,下一個怎麼都要輪到你了!”

“比起我們,你這種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更可惡啊!應該要有個十八層地獄套餐才解氣!”

陶城夕擰眉隻當她在胡言亂語。

雲煙諾卻笑得更加嘲諷:

“陶城夕,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時候去池輕染家找林翩翩的時候,看到過的那口枯井?”

“你不是一直好奇裏麵的是什麼嗎?裏麵住著的就是她!就是盛星綰那個怪物!就是她!”

“那天,夜半三更,你失足跌入枯井,是她救你一命把你送上來,可你做了什麼?”

“你一睜開眼睛就毫不猶豫將她推進了枯井,往裏麵拚命扔石頭!”

“我們也不過隻是想捉弄她一下,可你卻把最大的蓋子蓋上,想要悶死她呢。你不是白眼狼,誰是?”

陶城夕震驚地看向雲煙諾。

“你說什麼?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我怎麼可能……”

陶城夕不可置信,卻很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那天救我的人不是翩翩嗎?是翩翩救了我!”

“我失足掉下去,昏迷不醒,是翩翩用盡了辦法戰勝了枯井裏的怪物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