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隻有夢裏才會出現的同一張床上,雲清姿不知道的是,在她的“離休”脫口而出之後,自己的乖徒弟眼中的幽深。
他低著頭,深深地掩藏著自己的情緒,若是雲清姿此時去看他的眼睛,一定能看到他的不同之處。
這樣的情欲如同盤蛇一樣盤踞在他幽深的眼眸中,這條蛇仿佛在伺機而動,一擊必殺。
然而沈離休低著頭,雲清姿也沒能發現他的不同,隻當他第一次和別人一起睡是害羞了,隻是自顧自的說道:“傷口沾了水很容易感染的,若是你又病倒了,為師……”
說到這裏,雲清姿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明日貞貞便要來了,你若出了什麼事,便讓貞貞來照顧你吧。”
讓青梅竹馬照顧他,也比見到她這個一天到晚對著他板著臉的師父要好。雲清姿想到。
沈離休發出了“嗯”的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雲清姿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她其實也不是一個喜歡板著臉的人,隻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很可能成為沈離休的白月光,她又不可能會和沈離休在一起,所以是被逼著當一個嚴師的。
雲清姿心中苦笑一聲,大晚上的,又是女子,果然就莫名其妙的容易傷感。
不打算繼續糾結這些沒用的東西,雲清姿躺下來,蓋上被子道:“天色不早了,為師睡了。”
“嗯。”沈離休道,聲音有些沙啞,“師父晚安。”
然而雲清姿沒注意到沈離休聲音的沙啞,閉上了眼睛準備開始入睡。
沈離休還抱著被子坐在床沿上,低著頭,仿佛在沉思。
半晌,感覺到師父的呼吸平穩下來,才敢偷偷回頭看師父。
他想說他不想要師姐照顧他,他也明白師姐肯定也不想照顧他。
他知道師父總是想給他拉紅線,師姐是這樣,雲江村的那個雪蓮也是這樣,甚至他能感覺到師父還想給他拉那魔女的紅線。
否則為何師父要在他麵前說盡那魔女的好話?
先前是他不懂,可是明白師父的心思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師父從前一些舉措的意味。
師父卻是個不懂情的人,師父若是看明白一點,若是不是一心給他拉紅線,說不定能察覺到那些女子的心思。
師姐對師父的也許不是愛慕,但卻是一種獨占欲;魔族聖女鬱洛妃對師父不用明說,都已經想對師父用強了;雲江村的雪蓮對師父卻是一種敬仰的愛慕。
這些人,都想跟他搶師父,更不用說還有一個跟師父關係曖昧不清的霜寒師叔在後麵盯著。
沈離休看著雲清姿熟睡的臉龐,神色忽的安然下來,能有這一夜,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很感謝花神節,能讓他有一個能和師父同床的機會。
沈離休吹滅燭火,輕輕褪去鞋襪,小心翼翼的抱著被子躺在床上。
一開始怕擠著師父,隻敢躺在床沿。
可是隨著夜的深入,感覺到身邊那清晰的青竹氣息,沈離休開始小心翼翼的朝裏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