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青不置可否的合上了蓋子,卻是嘁嘁冷笑著將那盒子丟在了地上。
“就拿這種破玩意兒就想要糊弄雜家?你當雜家是城隍廟乞討的丐兒呢?”
“不是,這真的是一件寶貝,我不敢欺瞞公公。”
“得得,你要是再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那別怪我心狠,按照當朝立律,觸犯刑法之人的家眷,那不是流放就是賣身為奴!”
賣身為奴?難道她前半輩子當了奴才還不夠?臨了又要被打回原形?
不要,她絕對不要再當伺候人的丫頭,她可是人上人。
想到這裏,杜芳的下唇已經咬出了血色,她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張牙舞爪的閹人,恨意叢生卻又無可奈何。
蘇沐青看著她舉棋不定的表情,嗤嗤一笑,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廠公,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是要告訴東廠之人,將你李府的人都送到官伢那邊,也好進行買賣。”
這醃臢的東西可真是心狠手辣。
杜芳萬般無奈在她背後大喊一聲:“廠公且慢,我這兒還有一樣寶貝。”
蘇沐青似是輕視的回眸說道:“不會又是一把破鑰匙吧?雜家可是不感興趣。”
“不,我這裏的是……李家暗庫裏麵的珍寶。”
嗯?沒想到杜芳還留了這麼一手,李家竟然還有寶貝?
促狹的陰笑聲聲漫,蕩漾在眾人心底。
杜芳縱有千般不情願,但為了自己與女兒的後半輩子,她也隻能忍痛割愛。
“就,就在後花園的那座假山之中,那裏有一條暗道直通往地下,李家的暗庫就在那裏。”
這次蘇沐青倒是輕快的腳步走上前來,朝著杜芳伸了伸手。
杜芳磨著牙,動作十分緩慢的從袖口裏麵掏出一串鑰匙,卻攥在掌心始終不肯鬆手。
“廠公,妾身隻求你給妾身與小女留些能夠度日的盤纏,還請廠公開恩。”
她竟然還癡心妄想的想要活著離開這裏?
蘇沐青眼角陰暗,嗤嗤低笑出聲:“拿來!”
“廠公……”
“不給就算了。”
“不,妾身,妾身……給!”杜芳終於鬆了手,那一串鑰匙落在了蘇沐青的掌心之中。
看著那逆著光線仍舊閃閃發亮的金鑰匙,蘇沐青瞬間收入懷中,接著佞笑道:“既然李夫人這般慷慨,倒不如替雜家解了這最後的困惑,可好?”
心有戚戚然,杜芳怯懦的開口道:“廠公請問。”
“杜芳,不,玉蕊……我問你,當年夥同皇帝與皇後一同殘害蘇家的人,還有誰?”
“你……”憋著一口氣差點兒嚇破了膽子,杜芳抬起頭,逆著光線就看到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就好像是吃人的森狼一般令人渾身發怵。
她不明白,蘇家的人早已經死絕了,那眼前這個又是怎麼知道她以前名諱了?她跟蘇家又是什麼關係?
蘇沐青半天不見有人開口,不覺居高斜睨著眸色黯淡的掃視著杜芳的臉頰。
“怎麼?不想說?那雜家還是將你女兒送去花街,我想以她的姿容與身價,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