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紛飛,擾得人不慎清閑。
偌大的鳳陽侯府陰森恐怖,好似林野間的孤獨驛站飄蕩著點點詭異的人鬼殊途。
院子裏麵偌大的長明燈,哭唧唧的嗓音時短時長。
郭佩容一襲單薄白衫跪在靈堂裏麵,嗚咽著,痛哭著;聞著落淚。
“爺爺,爹爹,娘親,你們都走了,將容兒留下來可如何是好?容兒如今孤寂一人,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要背後之人能夠出聲安慰自己;但郭佩容到底還是失望了。
斜睨的視線除卻看到二皇子雷承璧臉上不耐的神色之外,竟沒有一點兒動容之情。
這樣一個薄情的男子,竟是自己往後的依靠;怎不叫郭佩容心生唏噓。
強風襲來,屋簷下的白色燈籠呼呼作響,靈堂裏麵的長明燈似乎也感受到郭佩容的難過,忽明忽暗起來。
許是被這滲人的畫麵驚嚇了,雷承璧這才緊鎖眉宇上前:“別哭了,雖說是守靈,但是今天朝堂裏麵的各位官員都來了,你也要答謝一下,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嬌娥,你讓她做什麼?
郭佩容抽抽搭搭的用帕子蘸濕著眼角,輕扯雷承璧的衣袖:“二皇子,奴家現在能指望的人可是隻有你一個人了。”
滿臉嫌棄的神情,憑什麼郭佩容要指望他?他現在可是恨不得能將郭佩容甩掉呢!
略顯局促的用手掃落郭佩容的手,雷承璧盯著門外,表情極度刻薄冰冷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竟還想著這些無用之事,難道你不是該盡孝道嗎?”
“喲喲,瞧瞧咱們二皇弟這是說的什麼話?憐香惜玉都不懂得了?可真是白白的得了一個玉麵二皇子的稱號。”
折扇輕搖,一臉浮誇且浪蕩的表情可謂發揮的淋漓盡致。
雷承璧都不屑於看一眼,就知道來者是誰。
“大皇兄從小就懂得憐香惜玉,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郭小姐,我看與其你在這裏盼著本宮對弈加以實色,不如去我皇兄那裏討要溫暖去!”
郭佩容順著視線望了過去,那雙透著昏黃與渾濁的眸子如今正仔細打量著自己,那神情,就好似是在估摸著她究竟能被賣成一個什麼樣的好價格。
都說這位大皇子一向不學無術,除了承襲皇上喜愛美人的那點兒愛好之外,再無一技之長。
今日看到他這副德行,郭佩容真心的感到有些惡心。
“二皇子,奴家再怎麼說也是……”
“她再怎麼說也是父皇給你欽點的正妃不是嗎?雖說郭小姐不如咱們那位凝貴人長相嬌媚,可那也是父皇的女人,二皇弟可是肖想不來的。”
宮裏麵不讓說的閑話,可是沒有讓人在外麵也閉上嘴的道理。
大皇子雷承宣得意至極的收了掌中折扇,看著麵前這一對男女臉上都十分難看的表情,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皇兄休要在這裏信口雌黃,本宮與凝貴人可是清清白白的。”
“那是,與你不清白的可是眼前這個小美人兒呢!”